“不行,不行再来瓶白酒。”其他组的制作人尽兴,“小楚你深藏不露啊。”

祁应竹也很诧异,在场除了自己,也就楚扶暄看起来没事。

楚扶暄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给足其他人余地,光是脸上笑了笑,没喊服务员继续添置。

还知道见好就收,记得给其他人台阶下,祁应竹彻底放下心来。

他破天荒地推翻刻板偏见,评估楚扶暄颇为有谱,这种时候也挺懂事。

再不走的话,有些酒品差的该抽风了,祁应竹审时度势,开口:“我有事要回办公室,楚扶暄,你一起么?”

楚扶暄被点了名,应声说好,紧接着缀在祁应竹后面出去。

他裹着浅色的大衣,顺从得像一条毛绒尾巴,然而祁应竹拐个弯的工夫,楚扶暄居然跟丢了。

立即扭头望回去,楚扶暄板着脸故作镇定,脚下路线竟歪歪扭扭。

差点对人改观的祁应竹:“。”

服务生注意到走廊的动静,朝楚扶暄递了一颗薄荷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楚扶暄小幅摇晃脑袋,矜持地道了句谢。

他再接过糖果,但没有拆开包装,捧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再抿了下嘴角没舍得吃,将其默默揣到口袋里。

一双漂亮的眼睛到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随即,祁应竹快步过去。

这会儿退货也来不及了,楚扶暄在大家面前得心应手,谁知道背地里其实这般迷糊?

祁应竹感到麻烦,如果他把人丢回去,虽然店里自会处理,但等于强行卸下了楚扶暄的伪装。

“你晕的话去吐会儿。”祁应竹说,“我让门童扶着你,就等在洗手间门口,收拾好了再出发。”

楚扶暄吃力地审视祁应竹半晌,似乎在确认来者的身份,以及自己是否安全。

可惜目光太涣散,实在难以聚焦和思考,他在祁应竹的注视下防备地缩了缩。

“没关系,你别操心,我打车回去也可以。”他排斥。

祁应竹稀奇:“哦,你还清楚怎么打车?”

楚扶暄作势要约出租,神色摆得一本正经,朝着手机敲敲打打。

然而祁应竹凑到旁边凝神一看,首先页面打开的是导航软件,其次目的地那行写了加利福尼亚。

智商被酒精蒸发的没有人权,祁应竹没收了他的手机。

楚扶暄发着蒙,颤了颤睫毛,表情沮丧无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祁应竹在吗?”他晕头转向,小心翼翼地求助。

幼稚的话题没受到理睬,他怯怯追问:“为什么天花板一直动,我怎么回去……我老公呢?”

尾音没有发出,楚扶暄被匆忙捂住了嘴。

覆上来的右手干燥温热,骨节分明而修长,掌纹横着一道狰狞伤疤,无意蹭过了楚扶暄的脸颊,使得对方不适地闷哼一声。

察觉到的瞬间,祁应竹似觉唐突,猛地抽回胳膊。

楚扶暄很有敌意:“干嘛,你是谁?”

祁应竹记仇:“你亲手册封的鸿拟头牌。”

楚扶暄昏昏沉沉,没意识到这是在阴阳怪气:“唔,你会去鸿拟吗?我给你个东西。”

他之前从没喝多过,酒品怎样谁也说不准,尽管那股劲在眼前没泛上来,可祁应竹有种强烈的直觉。

那就是自己必须赶紧脱身。

这里有客房能留宿,他不想让自己陷入纠缠,准备和大堂经理沟通,把楚扶暄寄存一晚上,明天再好好算账。

当下决定最后一次纵容醉鬼,祁应竹敷衍地摊开左手,然后楚扶暄拿出薄荷糖果,讨好似的放在上面。

祁应竹不禁略微怔愣,楚扶暄抬起眼,满是期待地注视着他,撑在墙角又衬得无依无靠。

以至于祁应竹突然忘了,明明最开始自己就有所警觉,食人花在狩猎的时候,擅长伪装成猎物姿态。

“你可不可以联系祁应竹,麻烦他过来接我?”楚扶暄拜托道。

第19章 呼吸交错(上章记得刷新)

楚扶暄的酒量向来不错。

美国有不少大学酒馆,已然成为社交体系的环节,风格像是日常打发时间,大家时不时约着去碰一杯。

因为消费便宜,顾客都是校内的教授和学生,环境相对单纯,有时候讨论作业也会选在这里。

楚扶暄念书的时候,经常跟着乐队去驻唱,店里也会请他们多坐坐,他绝对不算是一沾就倒的桌边菜鸟。

但楚扶暄没有考虑到,那边定量往往自由,所以他可以及时打住,从来没有逞强过。

而且工作后他很少有娱乐消遣,虽然性情跳脱,但底色里更多的是上进,脱离了校园时期的象牙塔,长年累月在为工作奔忙。

偶尔没推掉朋友的派对,楚扶暄也不可能豪饮,一年下来都不见得能喝上两次酒,耐受和适应性当然降低了许多。

他今天有点着急了,在前司的时候他很少应酬,跳槽一过来就遇上满桌的老油条,开场喝得太快,后续自知在硬撑。

但氛围之下,他不觉得哪里异常,也就没有当回事,当他再缓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靠在墙上没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