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咙干涩得厉害,迈出的脚步趔趄了一下,敌人抓住了她的破绽一拥而上,温栖梧身上的防御型仙器又碎裂了几块。
到底是一群没有脑子的东西,没有判断温栖梧身上还有多少底牌就冲上来了,这样一来不但没能杀了温栖梧,反而将自己暴露了。
骤然爆发的白色火焰几乎能与焚世的天火抗衡,在两种火焰的对抗中鬼骨被烧成了焦炭,剩下的就算没有被焚毁,也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刺穿了骨头。
或许是因为天上现在的雷劫过于强大,所以被九劫弓引下的雷霆也更加可怖,温栖梧所经过路的两旁留下数道深坑,被雷霆砸中的骨头已经连灰都不剩了。
但因为消耗过多,温栖梧的眼前有些泛黑,但是她不敢耽搁,立刻飞向那道漩涡的下方。
天上的雷霆预示着有人即将突破至神境,在此地,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师姐一人而已,天上的雷霆究竟等的是谁,不用多探究也能知道。
蓝溪正震惊与眼前所见,云珩就先将一支花塞进她手里。
花朵很小,花瓣粉白,两侧的绿叶的尖端垂直向上,如即将腾空的羽翼,正好将花朵保护起来这正是每次都只能从悬崖边遥遥相望的那支秋海棠。
原本云珩一出门,蓝溪就猜到她是奔着那悬崖边去的,只是眼下这幅光景,受伤的居然是李梧梧?
“愣着做什么?去洗干净下锅,滚了两次给苏昭云跟紫莹喂下去。”云珩相识看不住蓝溪眼里的意外,说道。
蓝溪刚提步,又被云珩叫住:“外用的伤药还有吗?”
蓝溪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白一瓶,这原本是苏昭云制好的伤药,说让她给云泽送去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发,便被这桩事给拦了下来。
云珩接过伤药后摆摆手,示意蓝溪去处理秋海棠。
这边,书房里被苏昭云她们占着,云珩便带着温栖梧来到了书房的隔壁,她自己的卧房。
她的卧房很简单,一个矮柜,两只樟木箱子,一张简单的圆桌。
原本要将人放在床上,温栖梧却在她路过圆桌时开了口:“放我下来吧,我坐这就行。”
她的衣摆上满是尘土,若是沾在床铺上,清洗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云珩闻言并没有多想,而是将人放到玫瑰椅上。随后转身出门。没一会便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她将水放下,随后在对方面前蹲下身。
意识到这土匪要做什么后,温栖梧倏地收起腿,抱着膝盖蜷缩在圈椅上:“不、不用了,我一会回去洗个澡,然后自己处理就行。”
让土匪给她洗脚……她会折寿吧!
“那你洗澡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否则一会皂角混着泥沙……”云珩没有再说下去,留给温栖梧无限地遐想空间。
温栖梧低着头,小声咕哝一句:“那我也可以自己来……”
云珩见她这般,索性后退一步,给她自己动手的机会。
温栖梧看着那盆清水,先是试了一下温度,在确认合适后,足尖轻轻点了一下水面,又突然收回来。
原本平静的水面上,一层一层的涟漪绽放开来。
温栖梧的脚是凉的,明明手上温度是合适的,落到脚上却觉得隐隐发烫。
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已经不急不慢地坐在圆凳上,一副请的姿态。
温栖梧抿了抿唇,下了个狠心,直接将右脚踩进水盆中。
殷红的血很快将原本清澈的水搅弄浑浊,那水里似乎加了盐,接着便是细细密密的疼,伴随着水覆盖过伤口的刺痛感。
“嘶”
实在是太疼了,温栖梧咬着牙,又把脚从水盆里抬了起来。然后便将腿支在一旁,直了直身子:“我好了。”接着便朝云珩伸手,想要她手中那张干净的棉帕。
云珩见对方刚刚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摇了摇头。
这盛京的闺阁小姐都是这般……云珩思索一圈,最后落在“娇弱”二字上。
她端起那盆浸染过鲜血的水盆,出门将水倾倒出去,随后又新接了一盆清水端进来。
这次,不云温栖梧的挣扎,她捏着对方的小腿,将那只白净的足放在铜盆边缘,随后拿过那张棉帕,用水打湿后,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云珩的动作很轻,每每都避开破损的皮肤,可对面的温栖梧却紧张异常,紧紧盯着云珩的指尖,生怕下一刻棉帕就摩挲到自己的伤口之上。
“别看了,疼的时候会提前告知你。”
温栖梧闻言,放松了几分,身子靠在椅背上,随便对方弄自己。
被血渍弄脏的皮肤重新归于白净,云珩拿过旁边的一个掌心大小的坛子。取下上面的软木塞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抬眸来了一句:“这药,也是要钱的。”
“什么?”许是昨夜下过雨的原因,这丛林里的土壤带着一股淡淡的湿气,温栖梧提着襦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原主一路朝北被逼到悬崖边,为保清白,不得已跳崖而亡。
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往南走。
这座山并不高,且漫山遍野的树木丛林,最是藏身的好地方。
眼下,她已经将那嫁妆里值钱的物件全部戴在身上,待躲过这一遭,用身上的钱熬上一段时日,等原主的父亲温老将军班师回朝,她就可以顺利回家。
到时候,再替原主,好好把这笔账算上一算。
身后,隐约听见王武他们的声音,好似追了过来,温栖梧赶紧压低身子,躲在一处树后,小心翼翼回望着后面的情况。
原本的三个人分头行动,一个正朝她这个方向寻过来。
这个人并不是王武,看模样并不擅长武功,握刀的姿势跟切菜没有分别,立着刀柄,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农户。
只要她藏得好,对方应当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