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人越多,对于修炼注咒之术越不利。沉寂数百年之久的东西,倘若突然有一天传出,有人可以修炼,引发的震动不可小觑。

对温栖梧本身来说,亦有弊端。会有无数人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或好或坏。

云珩自有分寸:“弟子愿意,只是弟子对注咒之术了解不多,给不了温师妹太多帮助。”

她主音道,虽然有修炼无情道和阵法一道,但这些与注咒关系不大。师尊让她带温栖梧,无外乎是她知道了这件事。

“无碍,她若愿意,跟着你便可,有你在,总不会让她走上歪路,修道受损。”明柏澜道。

闻言,温栖梧眼睛一亮,按照宗主所说的,岂不是她可以经常与云珩待在一起,还不需要费尽心思的寻找别的借口。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温栖梧美滋滋的,也不管注咒之术好不好修炼了,直接在明柏澜看她的那刻,躬身:“既然弟子被《注咒法典》选中,定然是上天的一份机缘,弟子愿意修炼。”

明柏澜微笑:“如此甚好。”

说罢,她伸出手,一股温和的灵力包裹住温栖梧,灵力顺着毛孔浸入温栖梧的身体内部,流过五脏六腑。

数个呼吸后,她收回手,反身坐回椅子上:“切记,你修习注咒一事,万不可让其她人知晓。《注咒法典》也不可告知任何人。藏书阁的那名弟子,本尊自会让她忘记。”

“是,弟子知晓。”温栖梧道。

从宗主殿堂出来,强加在身上的威压散去,温栖梧只觉得筋骨更加舒畅了,走路都比往常轻快不少。

云珩与她一同出来的,为了不影响自身形象,温栖梧控制住想要伸懒腰的想法,余光一个劲的往身边人身上瞟。

云师姐话也太少了吧,除了正经的沟通外,多余的插科打诨一点也没有,这太增加挑战难度了吧。

云珩不知道她心里这么多戏:“温师妹,自今日起,你便暂住阵灵阁。遇情堂的修炼或许要暂且放置了。”

放置是不可能的,她不仅不需要放置,甚至可以近距离修炼了。

表面老老实实地应下:“是,师姐。”

宗主殿堂内,明柏澜仍旧坐在那张椅子上,没有了刚才的慵懒,她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又会是一个异世之魂吗?”“这……”温栖梧心中讶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云珩伸手摸了摸隔板,又摊开手,不咸不淡地说:“这里的书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弟子负责珩理。”

温栖梧呼吸一窒:“我没有撒谎,师姐。”她垂手,“可能我真的是眼花了。”她偏头,“师姐就当我是眼花了吧。”

眼下她别无它证,况且,那本书也不知去了哪里。

云珩摆弄了几本附近的书籍,半晌后,她说:“我没有说你撒谎。”她站起身,“藏书阁本就有隐藏起来的书籍,只待机缘,说不定,那便是你的机缘。”

温栖梧仰头,以她这个角度,能看见云珩不时轻颤的睫毛和珩晰的脸部轮廓线,微微凸起的唇珠看上去很是引人。

女人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表情冷凝,有种能靠近又无从靠近的错觉。

余光瞥见蹲在地上的人,云珩说:“你先起来。”

温栖梧站起。

“你可还记得那本书的书名?”云珩问。

温栖梧闷闷不乐地:“记得,四个烫金大字,叫什么《注咒法典》。”

此言一出,云珩瞳仁颤动:“你说书名是什么?”

温栖梧重复:“《注咒法典》啊。我还翻了几页,上面说是可以……”说到这,她意识到不对劲,赶忙问:“师姐,有什么问题吗?”

云珩忽然按住她的肩膀,温栖梧后背抵在书架上,挣脱不掉。

“云师姐。”温栖梧惊异。

云珩沉沉地望着她的眼眸:“注咒之术,已经消失数百年了。”

“牵动到旧伤了吗?”也不等师姐说什么,温栖梧就直接开始检查了。

“没事,就是刚刚那一剑挥得有些急。”云珩将温栖梧轻轻搂在怀中。

听到师姐稳健的心跳,温栖梧这才松了口气,“师姐你的伤只恢复了一点,一旦动了真格就容易牵扯到,一定要小心些。”

云珩的神情看起来温柔平静,这模样让温栖梧安心下来,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云珩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挥剑的右手,神情的深处有些凝重,她的手上沾了一些魔气。

刚刚她推开窗户挥剑而出的时候,外面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然后被她碰到了……

第 75 章 阴谋

第二日的鲛月城格外冷,人们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厚厚的积雪,就连那些经过天雷淬体的修士也感觉到寒意往骨子里钻。

就这一夜的功夫,许多修士披上了袄子,有人试图融化街道上的雪,结果是连巴掌大的地方都没能清理出来。

“果然……昨天晚上交手的一定是几位金仙境的仙人!”一位火灵根的地仙境仙人在观察了地上的雪后道。

昨天晚上的动静着实有些骇人,天火陨石落下的时候不少人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儿了,万幸的是最后有一位冰灵根的仙人出手荡平了那些陨石。

自打上次钱奎出事之后,云泽接连小半个月都过得十分老实,一直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不肯出门半步。

这日,不有端了饭食来,他手上端着托盘,在门口只能用鞋尖轻点门板示意敲门。只不过这次视乎没掌握好力度,一不小心直接将门板推开一道缝隙,吓得屋里的云泽直接从床上蹿起来。

自从那日亲手杀了钱奎,云泽接连好几日一直在做噩梦。有的时候梦见钱奎一身是血,来找他索命,有时候又会梦见云珩手持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上,问他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背叛她。

说到底,云泽那也是第一次杀人。鲜血肆意溅在脸上,那股伟微烫的温度,让他夜不能寐,至今仍记忆犹新。

“给你说了多少次,别用脚踢门!”云泽惊魂未定,被吓得面色有些惨白。在看清来人后,气得直接将床边的一只鞋子丢过去泄愤。

那鞋子不偏不倚打在不有身上,原本青色的布衫留下一道黑印。

不有没有辩解,只云着低着头认错。日子又过了几日,云珩命蓝溪采买了一枚玉镯给沈蓉送去,回来时,沈蓉托蓝溪带回一方锦盒,打开看来,里面正是云珩向她讨要的那一枚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