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师姐从不催促她进度。

和云珩一前一后出了书房,洞府内早已摆上饭菜,大多是按照温栖梧口味制作的。

细心而温柔。

正因此,温栖梧才会情不自禁的问出那句话。

吃完饭后不久,温栖梧正闭目在脑中复习今日所练习的符文时,一道传音没入她的灵海。

是风浅念师姐。

询问她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数日不在遇情堂。

温栖梧恍然,这才想起来阵法阁暂住的这几日,不曾和师姐们说过,而风浅念前往遇情堂几次找不到她,必然会询问她的另外四位师姐。

懊恼的先给风浅念回了个传音,告知她现在在云珩的洞府中,后又给遇情堂的几位师姐传音说明。

或许是宗主在之前打好了招呼,遇情堂的几位师姐只叮咛她注意安全,其余的一句多的也没问。

风浅念没有传音过来了,温栖梧只当她是有事忙去了,继续复习符文刻画。

洞府的门开开合合,温栖梧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云师姐不知在做什么,往返与洞府内外,脚步不缓不慢的。

当石门再度被打开,温栖梧习惯性地看过去,一道浅蓝色的身影侧身挤入,银发松垮地束缚在身后,女人浅笑怡然,温柔和煦地朝她抬了下手,微笑:“温师妹。”

“风师姐。”温栖梧讶然,迎着人走过去,“师姐怎么来了。”

风浅念笑着问:“不欢迎吗?”她往前迈了步,左右看了看四周,“怎么跑到云珩这里了?”

她与云珩相识百年,如何不了解对方的性子,怎么肯让人单独进入她的洞府。

但偏偏温栖梧出现在了这。

不合理中又好似有点合理。

“那个……”温栖梧摸了摸鼻子,不好言明注咒之术一事,简单绕过去,“就和云师姐交流一下在情道上的心得。”

风浅念眉梢轻佻:“这样吗?”

身后,一道偏珩偏润的声音传入,连同石门被合上的摩擦声:“浅念。”

风浅念扭头:“云珩。”

温栖梧松了口气,云师姐来的正是时候,想来风师姐不会追问下去了。

诚如她所想,风浅念笑意盈盈地和云珩谈论起了别的事,浑然将她这个小师妹忽略了彻底。

风浅念说:“最近几日,怎么都不曾听闻你出阵法阁。”

云珩不甚在意地:“听闻?”

想来是经常到这间洞府,风浅念自来熟地坐到了最近的木椅上,声线温温柔柔:“嗯,听闻。”

被短暂忽视的温栖梧站于风浅念的身旁,云珩与她相对而站,近乎于一条直线上,她看见云珩拿着两块浅蓝色的,有点透明的石牌,指尖不时在上面勾画两笔。

好似也是一种符文,但云珩勾画的符文,她也看不懂。

师姐看不懂她的,她看不懂师姐的,这怎么就不算是一种和谐呢?

刚泡好的茶水端到风浅念身前,温栖梧说:“师姐,喝点茶吧。”

风浅念接过,礼节性地抿了口,话题兜兜转转回到她的身上:“小栖梧,你在你云师姐这可有收获?”

温栖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云珩淡然地烫了个新的茶杯,杯身通体瓷云,平平无奇,没有花纹装饰。灵力幻化成的桌子摆放在风浅念和云珩中间。

唯独温栖梧站在那。

风浅念点点桌面:“那么拘谨作甚?坐下吧。”

温栖梧嗯嗯啊啊地应着,瞟向云珩。

风浅念注意到了她的小眼神,玩笑地喊了声坐在对面的人:“云珩,你别吓到小师妹了。”

云珩:“……站着当树桩吗?”

温栖梧目光幽深,五指合拢,脑海中循环着箭气带来死亡危险,心脏的钝痛时隐时现,她不想再过多的体验那种等待和无助了。

总不能当砧板上的鱼,被人随意玩弄,随意剥夺生命吧。温栖梧的眼神逐渐坚定,摇摆不定的天秤倾斜到了她所认定的一方。

她将几枚灵珠被放入空间储物中,抬手捋了捋散乱的碎发,缓和过心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云珩身边,与她并肩行走。

云珩看了她一眼,温栖梧带着与平日无异地笑容,笑盈盈地挽上她的手臂:“师姐,我们明天回去好不好?现在好累的。”

云珩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轻轻抽了下胳膊,没抽出来,又看向温栖梧甜腻的笑容,低声“嗯”了声。

回到来时居住的那家客栈,温栖梧在掏付灵石时,发现店老板有些心不在焉,伸着脖子,侧着耳朵听一楼大堂内食客的谈话。

温栖梧起栖没怎么关注别人的聊天内容,见店老板这幅模样,忍不住跟着侧耳。

“苍焰宗惨啊,他们长老赶到的时候,一个个的只剩下凉透了的尸体了。”

“谁说不是呢,就连那位蓝灵都没了性命,灵珠都被挖了,听说他们长老气得差点没吐血。”

“报应,让他们天天目中无人,也就敢在我们这群散修面前为非作歹。”

“但那可是蓝灵,怎么就这么容易没了性命,幽暗森林该不会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