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第一日了。”边临骄傲起来,“我没显骨的时候也会偷跑来听,她们不会赶人的。”
“除了陆无隅那个古板的老女人”她说着又嘀嘀咕咕抱怨。
原来是这样,得了答案温栖梧就再没兴趣,念着师尊的嘱咐,专心上课。
她这样回回聊一半就走,让边临抓心挠肺的,忍不住戳戳她,“你就真的听这么认真?”
“这些有什么好听的,也就方才讲到剑时有那么点意思。”
温栖梧叹一口气,“可我爱听,栖你别打扰我好吗?”
师尊喊她来定是有师尊的道理,且一日听下来的确是长了许多见识,她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很充盈。
云珩也不曾想到,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疏远徒儿,还真把这姑娘奇异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
但她此时没有在乎徒儿在学堂过得如何,沐浴焚香后,落座矮几前,清扫干净案上杂物。
深深吸气,取出三枚花纹繁复的铜钱。
徒儿坠崖实乃预兆,她需要起卦算一算。
铜钱反复落下,云珩提笔在宣纸上慢慢画出卦象,最后落成之时。
她琉璃色瞳仁一缩,停住。
此卦
轰显骨石发出极大一声嗡鸣。
一道冲天的赤色光柱拔地而起,引得这些姑娘纷纷好奇凑上前去围观,离得近的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扑面热意,圆坛周遭地面隐波动,如被烈日照拂,滚出层层热浪。
掌门在旁边面色诧异,震惊望着圆坛中心的银发小人,不可置信呢喃,“如此精纯的火灵根,”
“难道真是?”
如此大阵仗,温栖梧难免也有些心潮澎湃,按着往前几个姊妹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光芒愈盛,资质愈好,她这般应该能满足成仙的要求了吧。
她云想云高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告诉那个远在朝眠峰上的女人,但此时周围人簇拥着她,根本走不出去,温栖梧收了手走到掌门跟前。
“掌门大人,我这是什么根骨?”
“单火灵根,资质甲上。”掌门摸摸她脑袋,“小师祖天资卓绝啊。”
她不由细细打量起这孩子,看着看着忽然顿住。
小师祖的衣裳,怎的还是当初入宗时穿的那套,这洗得都有些褪色了,老祖也不给人多添几件?
“因为我家里的老祖宗出关了!跃龙门大典的大事都由我们家老祖宗接手,我少了很多事情,不然整场大典我怕都没机会来找你了!”高馥拍了拍胸口庆幸道。
今年乱七八糟的事情格外多,城里也有些乱,多方势力渗透进来,这还只是大典的开端,高馥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来寻温栖梧,幸好老祖宗及时出关将麻烦的事情都揽了过去,她这才有机会能喘口气。
云珩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她往前走了半步牵住了师妹的手。
高家的老祖?
啧,出关的真不是时候。
第 72 章 长生
“栖梧你今天有安排吗?我对鲛月城还算了解,可以带你们四处逛逛!”高馥本以为得忙完跃龙门大典之后才能去找温栖梧,却没想到还有老祖出关这样的意外之喜。
就是……栖梧的师姐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冷得渗人,高馥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自己好像没有见过她?高馥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对方,更不存在之前得罪过人家的可能后又释然了,或许冷美人就是这样吧?
高馥说服了自己,于是这一点小顾虑被她抛之脑后,虽然这位冷美人看起来很凶,但谁让她是栖梧的师姐呢,得好好招待,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高馥的目光过于热切,就是苦了得想方设法安抚师姐的温栖梧,她轻轻捏了一下师姐的手心。
师姐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温栖梧只想让师姐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可师姐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低落的情绪,就好像她才是被凶的那个。
师姐确实不再拿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高馥了,她挪开了视线,旁人或许只会觉得她的冷意少了些,但熟悉她的温栖梧却从师姐身上发现了另一种委屈的情绪,宛若一个小可怜。
温栖梧下意识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凶师姐了,可仔细琢磨了半晌只能将原因归在高馥身上,师姐……这是胡乱抱着醋缸喝去了?温栖梧心中有些想笑,但师姐这委屈的模样惹她心软,因此温栖梧的心早在不知不觉间偏得没边儿了。
话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温栖梧第一次觉得自己情商低的可怕。
毛笔笔尖在此刻滴落了一滴墨汁,诡异的不符合常理明明放下时,上面的墨汁早已不剩多少。
云珩淡淡地瞥了眼,勾起一张废弃的符文纸,擦拭书桌上的那滴墨水。
女人的手在漆黑的书桌上映出不正常的云,如久居暗室,常年不见阳光所致。温栖梧心沉了下来,注意到的也就多了。
师姐的肤色在外面看虽也云,但不至于如此。
喉咙有些干涩了,温栖梧手指蜷缩起来,指背点在桌角,想解释,无从解释。于是,梧默地拿起那根毛笔。
师姐在想什么?会觉得她烦吗?会后悔答应宗主带她吗?温栖梧无从得知。
她少有这么谨慎的时候。
符文纸在掌心震碎,云珩幽幽地说:“再练习两日符文的刻画,应当就记得差不多了,届时便用灵力练习吧。”
因她的突然出声,温栖梧身子颤了下,喏喏地应了声“好。”
两日的练习,她不太敢保证真的能全部记下来,云师姐已经这么说了,她无法也不想反驳。
她不知道云师姐是不是因为她的那句质疑而加紧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