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虽没明白他的话?,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戾气,还有一丝她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那抹情绪代表着什么,但她知?道陈默是什么意思,陈默也知?道她能?明白。
陈默拒绝了她,根据他一向?的作风来看,方式算得上委婉。
槐蔻静静地?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只隔着一层楼梯,却好?似隔着那么遥远,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片汪洋。
或许每次都?像仇人一样?针锋相对的相遇,早已昭告了两人是孽缘而非彼此良人的事实。
她垂下眸,没有吭声,陈默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仰头看着她。
片刻,槐蔻走下楼梯,依旧坚持把手中的水递给了陈默。
这次,陈默没有拒绝,他接了过来,握在手里。
槐蔻看了看他,好?似认识陈默以来,他们只要遇到,就?很少保持应有的距离,总是能?挨着对方,还挨得很近。
对于别人来说,连和陈默说上一句话?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对于她来说,却仿佛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现在这样?。
这把槐蔻惯坏了,只要两人离得远了,她就?有点不?舒服。
科学证明,频繁的身体接触,能?给人一种我们互相喜欢的暧昧错觉。
槐蔻也是如此,只是,错觉终究是错觉,妄想终究成不?了现实。
“知?道了。”
她低声说。
说给陈默,也说给自?己听。
陈默顿了半晌,低下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想说什么,看口型,似乎很像“对不?起”三个字。
但最后他还是没再开口。
“回去吃饭。”
他只从喉咙里吐出四个字,转身下楼。
槐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级一级地?下了台阶,忽然望着他的背影认真地?朗声道:“陈默!我不?是故意的,从第一次遇见你,到那天刘湖那件事,再到今天这件事,我从没故意设计过你。”
陈默没有回身,只是背对着槐蔻,稳声道:“我知?道。”
说完,他对着槐蔻挥挥手,就?一手抄进迷彩裤的兜里,消失在槐蔻的视线中。
从始至终,都?如往常一般平淡冷漠,没有逗弄人时的坏坏的戏谑,也没有发火时的冷戾嚣张,更谈不?上欣喜。
和拒绝用尽各种方式向?他告白的所有女孩们一样?。
槐蔻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
从陈默坦然地?接过她的水开始,他们就?真得没关系了。
槐蔻后退两步,慢慢在台阶上坐下了,她把头埋进膝盖里。
好?半天,空旷的楼道里,只传来一声极小极低的抽泣。
*
手机振动了一声,槐蔻没有搭理,它却不?肯停歇地?继续震个不?停,仿佛主?人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
她只好?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才看了看手机,是许青燃。
看见这个名字,槐蔻一时也不?知?是何心情。
不?等她决定要不?要接,电话?就?已经自?动挂断了,那边也没有再打过来,只是发过来一条消息。
“最近怎么样??”
槐蔻没有回复,慢慢按掉了手机,屏幕却自?动亮起,显示出下一条消息。
“过阵子有个在川海的项目,我们几个打算过去看看你,方便吗?”
槐蔻知?道他说的是他们原来一起玩的那帮人,她眉头微蹙,不?知?道许青燃这次怎么破天荒舍得叫“电灯泡”过来了。
但转念一想,槐蔻就?明白过来许青燃是怕自?己到时候直接将他赶走。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这个人要面子又念情分,那帮人里虽然大部分她都?不?怎么样?,但也有几个人在家里出事后帮过自?己,她还真拉不?下脸把千里迢迢来的一帮人都?撵走。
面对好?意,或许是刚被人拒绝了表白急需安慰,或许也是有些怀念沪市的日?子了,槐蔻便没有直接忽略消息,回了句“什么方不?方便?”
对方回得很快,“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方便给我们见见吗?”
啊……
槐蔻明白过来了许青燃来找情敌打架的真正?意图。
想想刚刚的一幕,槐蔻心里一酸,没有回复。
许青燃很敏锐地?察觉出她的异样?,立刻回了一句,“怎么了,不?说话?了?不?会分了吧?”
“…………”
槐蔻没把自?己巴巴凑上去告白,还被人拒绝了这件事告诉许青燃,她怕刺激得许青燃直接打飞的过来干架。
许青燃这个人心计深得很,可陈默也不?是吃素的,更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