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伊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抬手把?这?东西拽了下?来,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酒店的浴巾。

她丢到一边,想起视野消失的前一秒,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反正挺大的,不容小觑。

韩伊咬了咬唇,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燥,又有点别扭。

闻砚池下?了床后,直接抄起昨晚被随手丢在地上和沙发上的的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

想到刚刚男人耳尖那一抹红,和朝着自己丢过来的浴巾,怎么想,怎么透出一股被调戏后恼羞成怒的意味。

咔哒一声,闻砚池动作倒是挺快,再出现在韩伊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衣服,恢复了平日?端正自持的模样。

往常看?见这?样的小叔,韩伊总是有点发怵,但经过昨晚的事后,再看?见这?样禁欲的闻砚池,她脑海中播放的却全?是黄色废料。

更别提男人穿着的衬衣上还残留着昨晚被团成一团后的褶皱,以及袖口那不知?被什么液体打湿后留下?的湿痕。

总感觉更诱人了。

但这?话她敢想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穿好衣服出来。”

闻砚池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卫生间门口对她说道?。

说完后,男人便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房间,看?样子?是去了外面的套间。

韩伊长呼一口气,也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裙子?。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件尴尬无比的事情。

走?到外间的时候,还能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给人打电话。

居然还有心情打电话!

韩伊镜头冒出一股仿佛自作多情被拆穿后的尴尬与愤怒。

她快走?几步冲了过去,但男人却在瞥见她的下?一秒就直接摁掉了手机。

“你衣服呢?”

闻砚池好像从牙缝里憋出来了几个字。

韩伊一手按着身上的浴袍,一边有点委屈和烦躁地说:“坏了。”

她生怕对方不懂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被撕坏了,没法穿了。”

空气微妙地静止了几秒,刚刚一直被两人不约而同地极力忽略的某件事,就这?么被摆上了台面。

闻砚池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车水马龙的窗外,低声道?:“知?道?了,我让人送一套来。”

韩伊看?着男人又打开手机,看?了一圈通讯录后,最终给庄特助打过去。

听着他面不改色的一句“买一套女孩的衣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送上来”,即使没见到,韩伊能猜出对面庄特助那震惊得能塞下鸡蛋的嘴。

挂断电话后,闻砚池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是那种上下?扫视了一圈的看?。

男人的目光在她脖颈间露出的点点红痕上停留片刻,忽然伸手指了指,示意她坐下?。

看?着她坐下?后,闻砚池却没有急着开口,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韩伊百无聊赖地看?了看?他,她盯着她小叔这?张脸看?了十年?,什么样的他,她都见过。

唯独……这?样的,刚刚起床还带着一点起床气的闻砚池,是她第一次见。

韩伊近乎贪婪地盯着眼前这?张脸,仿佛要透过男人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

“昨晚的事,”闻砚池终于缓缓开口,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并?非我本意,抱歉。”

尽管他说的简短,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韩伊太了解他了,不用?男人长篇大论地去描述,只?看?他面上的神色,她就可以轻易看?出闻砚池此刻内心的痛苦与愧疚。

她有点烦躁,想说什么,男人却抬起一只?手来示意她先闭嘴。

“我……”

闻砚池突然极快地抬眼看?了她一眼,韩伊和他对视着,忽然就无师自通地猜出了他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

“我会负责。”

闻砚池定定地望着她,那双熟悉的黑眸里装满了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作为小叔的时候,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这?个眼神有点陌生,并?不是他往日?看?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女的眼神,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只?属于成年?人的眼神。

有侵略性,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韩伊也描述不出来的感觉,一丝超出亲情应有关系的男女之情。

她忽然明白了。

就在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闻砚池的侄女,而是男人眼中的一个纯粹的女人。

其实她也曾为闻砚池看?向自己的那宠溺眼神烦恼过,因为那个眼神代表着她在男人的心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无论她长到多大,无论她变得多么优秀,阅历多么丰富,多么成熟,在她小叔的眼里,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