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被她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嗫嗫道:“由爱生恨?”
槐蔻没有在说话。
爱与恨,一字之差,却是天堑。
爱很强大,可恨也很强大,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天生就要背负上日后加倍恨他的可能?。
爱与恨,本?就是同等罪名。
岁月只在弹指一挥间流逝,可心中的爱恨,又怎会轻易忘怀。
人怎么能?同时又爱一个人,又恨一个人呢。
毕业典礼那天,班长一直屡次眺望,槐蔻知道她在等什么。
她在替槐蔻等那个陈先生,哪怕只是一束花也好。
可是没有。
直到毕业典礼结束,偌大的礼堂里空荡荡的,槐蔻抱着周霓、许青燃、韩伊、赵意欢……送来的花,离开了?学校。
午夜十二点过了?,也没有等来陈先生的露面,陈先生为她买了?所有的单,却在最后的荣光时刻,连一束花都没有送来。
默默无闻的,从此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毕业了?,和陈默的最后一丝联系都没了?。
所以你看,陈先生其?实还是恨她的。
怎么能?不恨呢。
槐蔻听?着地铁报站的声音,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她知道陈默刚去国外的那段时间,也十分不好过。
一是舆论?压力,来自各方对他的质疑,二是经?济压力,陈默初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又要复建准备一场世界比赛,开销太多了?,陈默一个人扛起所有事,几?次差点捉襟见肘。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完成了?当年那个要供老婆上学的承诺。
从头到尾,陈先生都不欠她的。
是她槐蔻,亏欠陈先生太多。
槐蔻先去了?银行,在柜台上把自己?的存款都仔细清扫了?一遍,差不多可以先还给陈默五分之一了?。
这是她五年拼命接各种工作的积蓄。
槐蔻把所有钱都划到另一张卡上,准备这两天就找机会还给陈默,然后再多接几?个工作,起码在陈默再次出国之前,还清账。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槐蔻去了?几?次大厦找陈默,却接连碰壁。
接待她的不是琳达就是爱伦,这两人也不知道和陈默是什么关系,似乎已?经?成了?陈默的私人助理了?一样,替陈默处理各种各种事。
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陈总不在,陈总出去开会了?、练车了?、应酬了?……
每一次的理由都不尽相?同,但一件事是相?同的,那就是陈默果真不想再和她接触了?。
槐蔻知道自己?得识趣,她犹豫一下,终于在最后一次去公司的时候,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了?琳达,让她转交给陈默。
琳达接过银行卡,有几?分疑惑,她来回看了?好几?遍,才问道:“这是什么?”
槐蔻没有和她多说,只解释道:“你把这个给他,就说是槐蔻还她的,他自己?会明白?的。”
说完,她轻声道了?句谢谢,便扭头要走。
却被琳达叫住。
琳达拿着卡片,有点为难地道:“这里面有很多钱?”
槐蔻点点头。
琳达立刻就拼命摆手,往她手里塞,一边道:“那不行的,我?爸说了?,涉及到钱的时候我?不能?做主。”
“不是公事,是私事。”
槐蔻道:“是陈总自己?的事,和公司无关。”
琳达听?后,看向她的目光便更加好奇起来,犹豫一下,还是道:“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和陈总是什么关系吗?”
槐蔻一怔,她没料到这个女?孩不知道自己?,看来,也不是车队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些事。
她笑笑,打?了?个哈哈道:“原来的朋友罢了?。”
琳达一张标准美式甜心的脸蛋上,却写满不信。
她嘟囔道:“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姓槐,那你就不可能?和默哥是普通关系。”
这下轮到槐蔻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琳达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有打?量,有好奇,也有一丝艳羡,说道:“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觉,下楼去买水喝,却正好碰见默哥在小花坛上坐着,手里拿着个照片看个不停,可认真了?……”
她顿了?顿,还是咽下了?那句,“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掉眼泪。”
琳达夸张地做出表情?,道:“等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收起来了?,后来我?才发现,他常年失眠,吃褪黑素都没用,经?常半夜去小花坛坐着,那张照片背面,就写了?个字,那个汉字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槐蔻听?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却只关注到了?其?中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