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石头?上等着。

从昨晚那个男人来了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

创下了她妈把她关到门外时?长的新纪录。

可?她也?没长记性。

可?见这个方法没什么用。

隔壁刚刚和她打招呼的干果店阿姨快步走了出来,扬手招呼她,“小茉,你哥刚给我来电话了,说快下雨了,让我先看着你。”

只是?陈默简单一句话,刚刚还?拒绝了阿姨的女孩,这次却干脆利落地?跟了进去。

“从小就最听你哥的话,长大了还?是?这样,”阿姨忍不住笑了笑,给她拿糖水喝,“就是?和你哥一样倔。”

宋清茉只是?接过水,没有接这句话,手中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纸袋子,也?不肯放到一边。

见状,阿姨也?没有提起,自顾自地?坐到一边去又开始做针线活。

天色昏沉,不少店铺都关了门,街上少有人经过,令人不自觉地?困倦起来。

就在阿姨打了第三个哈欠的时?候,一阵响亮的摩托声?从远处传来,蔫蔫的宋清茉立刻站起来,径直走到干果店门口。

“诶,”阿姨也?站起来,“你这么急干什么,你哥到了再出去也?不迟。”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黑色机车一个刹车,正好停在干果店门口。

男人脚撑住地?,扬手摘下了头?盔,扭头?看过来,眼底挂着一圈青灰色,应当是?昨晚没睡好。

正是?陈默。

陈默侧头?看了她一眼。

宋清茉攥紧手中的布袋,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陈默却没理?她,只对她身后点点头?,客气道:“谢了,陆姨。”

陆姨笑了笑,显然已经习惯了。

长腿抬起,陈默翻身下车,将头?盔放在车头?,朝清茉便利店的门口走去。

几个大步走到门前,最后一步带着火气,狠狠一脚踹在坚硬的卷帘门上,让卷帘门剧烈颤动起来。

二楼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随即而来的就是?男人响亮的咒骂声?。

陈默本欲强行破门,抬手瞥见身后低头?站着的宋清茉,他想起什么,顿了下,收回脚。

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森森冷意,“给你两分钟,把自己收拾好下来。”

楼上窸窸窣窣一阵后,彻底没了动静。

不出一分钟,就听见门后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拿钥匙开了门,露出里面的场景。

宋秋枝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双颊还?带着一坨红,衣服更是?穿得乱七八糟,一看便知下来之前正在做什么事。

陈默冷冷地?站在门口,像个活阎王一般,只轻飘飘的带着厌恶的一眼,就吓得宋秋枝连声?解释。

“阿默啊,我真不是?故意不开啊,没听见,我正睡觉呢,昨晚大学城有活动,买东西的人多,我熬了个通宵呢……”

陈默没有理?睬她蹩脚的谎言,直接推开她,大步流星地?径自朝楼上走去。

宋秋枝见状慌了神,急急忙忙跟了上去,拦他,“哎呦,阿默,快别上去了,我,我……”

眼看拦不住脸上写满戾气的陈默,宋秋枝瞥见慢吞吞跟在陈默身后的宋清茉,嘴比脑子转得快,脱口而出:“清茉,你内衣裤是?不是?还?在二楼阳台挂着呢,你先上去收起来……”

陈默的脚步果然一顿,望向宋秋枝的眼神如?刀,不知是?为她的下三滥还?是?为楼上的男人。

见他果真停住脚步,宋秋枝面上一喜,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就见陈默冷笑一声?,甩开她,直接两三步跨上了楼梯。

只剩下宋清茉跟在最后面,她走上二楼看了一眼,没有她的内衣裤,她也?从把不贴身衣物放在外面。

就算有,她和宋秋枝也?都心?知,陈默只会视而不见,根本不会有任何?多余的眼神。

他陈默,风里来雨里去的川海大混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刚刚过去的去年,还?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为了拖欠房租,故意碰瓷装疯,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劲儿往陈默怀里赖,衣服都被刻意蹭得没剩什么。

那女人虽是?有些无赖,但脸蛋和身条却是?没得说。

可?陈默……

宋清茉想起那天女人,心?里也?五味杂陈。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默把身上的衣服脱给了她,算是?保全了她最大的尊严,那个女人拖欠的房租,陈默也?没再要。

然后,那个女人再也?没出现在这片,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类似这样的事,光宋清茉知道的,就能?随口说出四五件来。

可?陈默面对他不爱的女人时?,是?没有心?的。

心?不在这,任何?人落在他眼里都一样,漂亮或是?不漂亮,乖张或是?温柔,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宋秋枝怎么会以?为这种话能?拦住陈默这个荤素不忌的小阎王。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立在楼梯口,注视着陈默一脚踹开宋秋枝卧室的门,四处查看。

他走到窗边,看到晃动的窗帘,又看看窗台上半个脚印,就冷笑一声?,轻嗤出两个字:“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