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打的人是他,可满脸狰狞的却是陈默,他在他耳边疯狂地怒骂,“滚你妈的傻逼,你他妈懂个屁!”
那?时的陈默已经初见如今的小阎王风采,但毕竟年?纪小,不像现?在这般能喜怒不形于色,简单说?,就是藏不住事,暴虐又心冷手冷。
陈默看不上他们所?有人,他不会装,也不屑于和?他们装。
所?以才会被?他那?个戏精心机狗堂哥找事。
孔柏林倒霉,正好触了他霉头,被?他好一顿收拾,好长一段时间都?躲着陈默走。
但现?在……
孔柏林看了坐在阴影里的陈默一眼。
再也不会了。
陈默长大了,那?个曾经被?所?有人、包括他孔柏林,一步步逼进死胡同里痛苦嘶吼的小少年?,成了被?永远掩埋在心底的记忆。
这一片的人来来去去,知道这段往事的,也不会再轻易提起。
有的是忘了,但更多的是不敢。
没?人想不开来招惹十九岁的,羽翼已经丰满的陈默。
“你当时,为什么被?揍了还来找我?”
就在孔柏林以为陈默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陈默却突然又问了一句。
孔柏林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沉思了半晌,才道:“就觉得你挺牛逼的,想和?你套套近乎。”
迎上陈默探究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将未尽的话说?完,“而且我回家越想越后悔,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毕竟你也是……挺可怜一小孩,也有点心疼你,想补偿你的意思吧。”
说?完,屋子?里刚稍有缓和?的气氛又陡然一冷,他挠挠头,不禁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陈默嘴角抿得直直的,半天,才嗯了一声,头也不抬道:“太?晚了,到家了说?一声。”
顿了顿,他又道:“明天我不去车厂那?边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孔柏林一看他副反常的这样,再回忆一下那?个最近在他们这帮人里存在感极高?的漂亮女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行,这段时间连轴转,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天吧。”
孔柏林对他招招手,就推开门离开。
门即将关上的一刹,孔柏林忽然扬声说?了一句,“顺便说?一句,和?你认识之后,白眼狼、小可怜这两个词,我再也没?想起过,你现?在在我心里是拖欠我加班费的王八蛋老板,所?以千万别给自?己加什么苦情戏。”
“草,明天就给你打钱,滚吧。”
屋里传来陈默带着笑的骂声。
孔柏林带上了门。
他绕过大门口,走到客厅的窗边时,才发现?落地帘没?有拉紧,留出了半抹空隙,正好能在院子?里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陈默就那?样保持着屈起长腿蹬在茶几上的姿势,从侧面一看,本就修长的腿更是长得没?边了。
这个姿势正好挡住了一部分动?作。
他的头仰起枕在靠背上,露出脆弱的脖颈,好似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以至于孔柏林要走出院子?的时候,才惊觉陈默那?个姿势,到底是在做什么。
都?是男人,自?然很熟悉。
只是陈默的模样……
孔柏林不放心,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快要咬出血了,连扬起的下颌都?紧紧绷起,小臂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清晰。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痛苦与欲望这对矛盾的词演绎得这么到位。
磨叽了好一会,正觉得陈默应该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屋里传来哐啷一声,将孔柏林已经走到院门口的腿再次拽住。
想到陈默今晚的反常,孔柏林不知回忆起什么,神色一凛,转身就朝回跑。
直到跑到落地窗前面,孔柏林才总算找回一丝理智,抽空站在窗边看了屋里一眼。
离得更近,看得也更清楚了。
刚刚被?陈默踩着的茶几直接平移出去了一米多,陈默收回腿,自?然地敞开在两侧。
刚刚响亮的哐啷一声,显然就是茶几被?人踹出去的声音。
陈默似乎完事了。
孔柏林的视线犹豫一下,还是落到了陈默身上。
同为男人,什么都?见过,更何况两人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孔柏林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他还是啧了一声,发誓绝不是因为嫉妒。
他看看陈默,又看看被?踹出去的茶几,不禁揣测阿默这是难受还是不难受啊……
你说?难受吧,可看他那?手的力道生猛得很。
你说?不难受吧,可谁会在爽完后好端端地一脚踹翻茶几。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