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日子?里共此沉沦的暧昧情海退了潮,露出被?海水遮掩的斑驳沙滩,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狼藉的牡蛎、贝壳。

那?些?贝壳支棱着尖尖的刺,能把不小心踩上去的脚扎个对穿,涌出鲜红的血液。

让人痛得站在岸边,束手无策。

她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

陈默果真是个狠人。

如果只看脸,谁会知道此刻这个满脸漠然冷戾的少年?,脾气比钻石都?硬。

她心里带着火气,陈默又是个祖宗脾气的,两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地僵持着。

就在槐蔻腿快蹲麻了的时候,一辆SUV从远处飞驰而来,吱得一声停在路边。

司机下了车,走到两人面前。

槐蔻抬头一看,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鹦鹉头孔柏林。

有阵子?没?见过了,孔柏林也不敢多看,只匆匆扫过一眼,就对陈默点点头,都?没?往槐蔻那?里多移一点视线。

槐蔻也没?打招呼。

陈默就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上车。

槐蔻独自?上了后座,果然看见一个纸袋子?正放在座位上。

陈默和?孔柏林站在下面,车窗车门紧闭,贴了膜的车窗隔绝了一切视线。

她换上衣服,习惯性地用手机照了照。

一件规规矩矩不会出错的白色短袖,很清爽也很舒服,长款的版型几乎要盖住自?己的屁股。

也不知道陈默是怎么和?鹦鹉头说?的。

槐蔻没?有着急下车,坐在舒适宽大的后座上平复了一会心情,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愣了快二十分钟。

陈默和?孔柏林就等在车下,没?人来催她。

她自?己下了车,也不和?他们说?话,转脸就朝前走。

陈默这次没?有再拦她,目送着她截停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默默记下了车牌。

到学校付了钱,槐蔻朝宿舍楼的方?向走。

许是知道了陈默一些?秘密的缘故,今晚槐蔻特意看了看孔柏林开来的那?辆车。

一辆阿斯顿马丁,落地价两百万。

是这个牌子?一款挺出名的SUV。

说?起来,似乎从她见到陈默第一天起,陈默身边出现?的车都?是这个车型。

有过奔驰,有过路虎,也有阿斯顿马丁,还有过沃尔沃,但不管什么价格,无一例外全是体型庞大的SUV。

说?起来,这种车最大的特点似乎就是安全系数高?,防撞。

上次和?赵意欢她们路过的那?棵老槐树的花开得正盛,是最后的美丽了,再过不了几日,花就要谢了。

但那?股淡雅馥郁的花香依旧顺着夜风飘过来。

槐蔻深深吸了一口,才打起精神故作平静地进了宿舍。

原本以为会遭到赵意欢的疯狂追问,毕竟今晚在工作室门口出了宋清茉那?么个事,而自?己短短一个小时又换了身衣服回来。

处处都?是疑点。

哪知,槐蔻一进去,宿舍竟已经熄灯了。

最近和?老乡打得火热的宁芷连续好几晚不回来住了,而赵意欢竟然已在自?己床上闭上了眼。

许是最近练舞太?累了。

槐蔻轻轻松了口气,一片黑暗的更好,省得她再刻意分出精力去维持表情,不让赵意欢看出端倪。

她已经很累了。

不是身体上有多疲累,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累,心里难受。

那?股自?作多情的情绪又涌上来,她想起初来川海时在修车厂门口听到的那?句“不熟。”

好似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唯独她一辈子?都?成不了陈默交心的“朋友”。

兜兜转转许久,她还是那?个“不熟”的人。

每当她试图再上前一步了解这个男人的一切,都?被?陈默不容拒绝地关在门外,隔绝她所?有视线。

刚刚在车上想着的“自?己对陈默也是个特殊的存在”在这一刻都?成了自?作多情。

天堂与地狱,也不过是他小阎王的一念之间。

谁让他是城里至高?无上的王,男女拥戴,生杀予夺,而她只是他的一个俘虏。

可俘虏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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