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迟墨的声音都在抖，“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由NPC组成的开放世界游戏。”

这就是“集体性情感缺失症候群”。

“怎么办？”唐鸢抱着她那箱完好无损的手办，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

“我的老婆们，现在在我眼里，只是一堆化学性质稳定的聚氯乙烯。”

顾淮之立刻从神识里掏出那本砖头厚的《上岗指南》，快速翻阅起来。

“找到了！”他指着其中一页，“附录七，第三千四百二十一条：关于‘情感熵减’现象的非标准处理流程。方案A，建立大型‘情感共鸣矩阵’，通过播放标准化的、具有正面导向性的影音资料，进行群体性认知干预……”

“给我说人话！”

苏喜打断他。

“人话就是，让我们循环播放《新闻联播》和《感动中国》。”

苏喜一把夺过那本指南，看也不看，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破玩意儿，还没我写的BUG多。”

她环视一圈客厅里这些“人形电脑”，做出了决定。

“要修复这个BUG，不能用逻辑。”

苏喜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转向迟墨，“把我的电脑拿来。”

“姐，你要干什么？”迟墨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简单。”苏喜掰了掰手指，“既然大家都没感觉了，那就给他们来点大的刺激。”

“我要黑进全球每一个带屏幕的设备，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一句话。”

“什么话？”顾淮之的心提了起来。

苏喜清了清嗓子，“豆腐脑，必须是咸的！”

紧急！我老板要用甜咸之争引爆世界

“不行！这会造成世界范围内的巨大混乱！秩序会崩溃的！”

“秩序？”苏喜冷笑一声，她指着客厅里那些表情麻木的亲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秩序？一个所有人都变成机器人的世界？”

“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更……更温和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苏喜一步步逼近，“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天道就会判定这个世界‘失去存续价值’，然后直接重启！你，我，所有人，都得完蛋！”

她伸出手，不是去抢电脑，而是直接抓住了顾淮之的衣领。

“顾淮之，我问你，你是想让世界在绝对的安静和秩序里死亡，还是在无尽的争吵和混乱里，找回一点活着的感觉？”

顾淮之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淮之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守护雅典娜的姿势。

“不，我绝不同意。这违反了《天道信息安全法》第一千零八条。”

苏喜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一连串爆响。

“那我就把你打到同意为止，再把你按在椅子上，亲眼看着我发。”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个……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

唐鸢举着一本封面画着机甲和魔法少女的漫画。

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模仿着里面的角色。

“《关于我的死对头竟然是最终BOSS这件事》里说过，纯粹的混沌和纯粹的秩序，都是毁灭的快捷方式。真正的稳定，是‘可控的混乱’。”

“可控的混乱？”

迟墨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抢过唐鸢的话头，“我懂了！姐！我们不能只扔一颗‘咸甜之争’的炸弹！这太单调了，容易被当成普通病毒清除！”

他冲到一块白板前，抓起笔飞速地画着架构图。

“我们要建立一个‘全球抬杠引擎’！

多线程，多议题，分布式，网格化攻击！

把所有能吵起来的话题，包装成逻辑自洽却又互相矛盾的‘真理’，同时发射出去！”

“比如？”苏喜抱起手臂，来了点兴趣。

“比如，A服务器推送‘养猫比养狗更体现人类文明的进步’，B服务器就推送‘狗对人类的贡献值模型远超猫科动物’！C服务器推送‘香菜是基因缺陷的识别器’，D服务器就推送‘反香菜联盟的本质是反社会人格’！”

迟墨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们不输出观点，我们只挑起战争！我们要让全世界的CPU都用来思考‘夏天开空调盖被子到底是不是一种反人类行为’！”

这个计划，既需要苏喜那种不讲道理的混沌能量作为“弹药”，又需要顾淮之那种严谨到变态的秩序之力，将这些“弹药”分门别le地打包成上万个不同的“逻辑闭环”。

顾淮之沉默了。

“我需要最高算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