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好狠的心肠,竟将奴家的卖身契撕了扔掉。”柳刺雪话?音一转,眼神幽怨地?望过来:“扔了也就罢了,还将贴身侍卫换成了闻钰?”

洛千俞好生无语,“死变态,我可从未答应过你,是你自作主张。”

柳刺雪被骂也不生气,“闻钰不解风情,嘴上隐忍,心中却厌恶着自己的主子,这样的木头,能伺候好你吗?他?又是哪里比得上我?”

小侯爷本就因这冒牌春生搅乱计划而心火难平,此刻终于寻着发泄之?处,当?即就怼他?:“你就能伺候好我?闻钰他?比你强上百倍、千倍,即便他?厌我憎我,我也断不会选你,你少痴心妄想!”

柳刺雪瞧他?那一心护短的模样,反而隐升怒意,冷笑道:“他?才跟了你几日?倒将他?护成心肝蜜饯了,若不是亲眼见过你对?柳儿百般上心的模样,真要以为小侯爷是个痴情种。”

小侯爷捞起玉团,转身就要走,却忽然有什么缠住了他?的手腕,低头看去,竟是一截粉绸丝带。

洛千俞挣了一下?,那丝带反而缠的更紧,有些?疼。

他?倏得挥起折扇,扇骨为金属所制,展开时犹如一页利刃,转眼间?丝带断裂,挣开束缚。

少年停住脚步,皱了下?眉:“柳刺雪,你老实点,这里是太学,此处是太子故居,如今我并未中毒,又有贴身侍卫护持,当?真以为还能容你如画舫那晚肆意妄为?”

柳刺雪勾唇一笑:“是吗?只是不知?你那宝贝侍卫,如今又在何处?”

小侯爷被戳中心窝,一时无言,旋即转头便走,余光察觉到身后那人?如影随形的身影,洛千俞终究按耐不住,直接侧身攻击了过去。

柳刺雪眼明心亮,闪过攻势,似有察觉,忽而轻轻一笑。小侯爷招式看似不耐且强势,实则在步步远离汤池,俨然不想靠近的模样,他?笑意更浓,“小侯爷为何刻意避开浴池?这水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

洛千俞紧咬下唇,默不作声,招式却愈发凌厉。

仅是交手几个回合,柳刺雪神色微微一变,小侯爷并未如预料中很快败下阵来束手就擒,甚至他?稍一分神,趁着这个间?隙,被少年打入水中。

“武功进步这么快,有人教你了?”柳刺雪破水而立,湿发黏在面颊,眼底有些?诧异,转瞬面色便阴沉如霜,冷笑问道:“不会是闻钰教你的吧?谁家贴身侍卫连这个都教……你学这些做什么?”

这一月余,洛千俞除了随闻钰练剑,也学了些?短刀技法、近身体术,眼下?虽无兵刃在手,这柄折扇却派上了用场。

奇怪的是,用起来竟意外顺手,似与腕骨浑然一体,旋、点、挑间风声飒然,好似本命武器一般。

洛千俞站在岸边,看他?浑身是水的狼狈模样,此刻他?乌发披散,清冷似芙蓉,“你输了,柳刺雪。”

“……”

言罢刚欲去,却忽觉腰间?一紧,软绸丝带如灵蛇般不知?何时已经缠住腰身,猛力?一拽,不待人?挣脱,便已被带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洛千俞呛了口水,这下?衣服也湿透了,“柳刺雪!”

“那香被我调制的几乎无色无味,可你竟两次都闻了出来。”柳刺雪手臂环住他?腰肢,将人?锢在怀中,低哑笑声混着温热气息拂过耳畔,“闻钰怕是还未教过你,江湖险恶,无论何时,勿要轻敌。”

洛千俞顿感不妙,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温热池水浸透衣料,无力?之?感自四肢百骸悄然漫上心头,如毒蛇噬骨。

绵软无力?感从接触水的地?方,逐渐向?上蔓延。

仿佛回到了寒山寺那时。

“小侯爷还想学什么?他?没教你的,奴家来教。”

小侯爷气得发抖:“不用你教!柳刺雪,就是因为你总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闻钰才看不上你。”

“……他?看不上我,自然有人?看得上。”柳刺雪冷笑一声,洛千俞被男人?的眼神看得脊背发麻,又听到对?方说:“倒是小侯爷,太子死了,你怎还巴巴守着他?旧居?莫不是那短命鬼生前……你们到了哪一步?他?亲你了?摸你了?是不是早就把你玩透了?”那人?声音只顿了一下?,便一个劲追问。

越说越不堪入耳,洛千俞听不下?去,去够那近在咫尺落在水面上的折扇,却被男人?察觉,一抬手将那折扇打入浴池水底,继而又握住他?的手腕。

“白玉连环,与雪等色。置郎腕中,不辨谁白。”柳刺雪默默念了一遍,轻声低笑:“还说人?家,自己岂不是更符合?”

他?擒住少年的手臂,拇指擦过凸出的腕骨,朝那雪白的皮肉咬了下?去。

洛千俞轻轻吸了口气。

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紧。

柳刺雪看着那牙印,犹如点点红梅绽于白雪,泛着水光,喉结滚动,呼吸都重了,气息喷在脸颊上,有些?颤栗。

被咬了第一口,洛千俞预感不妙,果然,第二口便朝他?耳朵咬了下?去。那人?竟含住他?的耳垂,唇齿碾过敏感的软骨。

他?睫羽猛地?颤了下?。

正是他?方才咬闻钰的地?方。

柳刺雪松口时,舔了下?唇角,尝到了甜头一般,声音也变得甜腻起来,仿佛变回了印象中的柳儿,冲他?撒娇一样:“太学学宿里竟然还有这种汤池,我们就在这水里做吧,你说,会不会舒服得要死?”

洛千俞心中大骇,“做什么?”

“弟弟来不了太学,你刚刚又轻薄了自家侍卫,他?恨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来救你?”

“小侯爷把身边的人?都得罪光了,眼下?求救无门,可怜死了。”柳刺雪神色深谙,眼底翻涌着狂热,似有暗火在瞳仁里灼烧,指尖顺着湿透的衣襟下?滑,“要不要求我?兴许柳儿一时心软,会轻点艹少爷的。”

这下?危机感彻底涌上心头,柳刺雪不像在说笑,更不是吓唬他?,竟是真心实意想上他?。洛千俞没心思跟他?闹了,寒意顺着尾椎骨窜上后颈,急道:“柳刺雪,这个不行,我不好此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死也拖你下?黄泉……”

“你想要便拿去,我的命。”柳儿闭了闭眼睛,额头抵在洛千俞肩膀上,嗓音低哑,“你身上软绵绵的,好香……好乖。”

洛千俞见大事不妙,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好,这样下?去,他?真要菊花不保。

没想到穿书至今,还没能等到闻钰的高速车,他?自己就要先上了?原来柳刺雪是真惦记着他?屁股,可是攻怎么可以被攻日?这可不行!!

少年侧目,瞥见柳刺雪发间?的玉簪,自己手腕还搭在那人?肩膀,他?强打起精神,抬起手,颤抖着握住那人?的发簪。

刚刚抽出,攥紧一端,朝着那人?喉咙刺去。

下?一刻,洛千俞手中的发簪被夺去,丝带硬而柔韧,如灵蛇信子般划过脸颊,挣扎间?,洛千俞只觉颊边骤然一痛,温热血珠渗出。

洛千俞抿了下?唇,目光重新聚焦时,柳刺雪不仅是脸色,就连声音都冷了下?来:“你是真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