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他愧疚地开口问道。
司隽音打开了水龙头,冲洗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感到脑袋清醒了些。
“就昨晚开始,”司隽音趴在水池边,说话带着水声:“本以为不吃刺激性的食物就没事,没想到喝粥也不行了。”
古晋的大手停了停,心头闪过复杂。
“要不,做个检查?”他咬了咬下?唇,做了半分钟的心理准备,压低了声音劝道。
司隽音摆了摆手:“没事。”
她昨夜刚去?过医院,检查结果自己?清楚,没必要再跑一趟。
古晋却像是对?这件事莫名上了心,固执地又劝了一遍:“去?看看吧,万一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隽音疑惑地扭过头来?,像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一样,脸上写满了不解:“刚才不是还对?我冷脸相向吗?怎么突然变性了,开始关心我了?”
古晋目光闪躲:“我、我就是看你身体不大舒服,这里刚好?就是医院,要不去?楼下?挂个急诊看看吧?”
司隽音不想去?,昨晚她已经被摁着做了一遍检查了,又是抽血又是挂水的,手上的针孔到现在还没消呢。
“古助理,我看你今天很不对?劲儿?啊?”司隽音站起身来?,眯着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从上午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这个家伙见她吐了,对?她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既然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又何必去?关心一个对?他来?说不算相熟的人呢?
古晋神色一僵,他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解释:“……我,我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司隽音余光恍然注意到洗手间的地上淅淅沥沥地汇聚了一小摊血。
而血的源头,就是古晋刚拔了针头的的手背,此刻已经血流如注,半个手掌都染红了。
“你怎么把针拔了?!”
司隽音呼吸一滞,她这才注意到古晋不是举着吊瓶来?的,而是还剩半瓶水没挂完,他就扯了针头,连胶带也没贴紧,手背上针孔大小的口子虽然创面?不大,但血流的特别快。
她赶紧抓过墙上的纸巾摁在古晋手上,强制止血。
“你跑过来?干嘛啊,还有药水没挂完呢,不都浪费了?”
司隽音紧锁着眉,一边牵着古晋的手,一边用纸给他摁住血口子,全然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古晋也是吓了一跳,可他根本没有感觉,只是恰好?觉得皮肤有点痒,司隽音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流血。
他低头,看着认真?给自己?手掌处理血迹的女子,眼?瞳微微发怔。
司隽音是个行事作风偏强势的人,但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细腻。
古晋观察她这段时间以来?,总结出她的几个特点:行动力强,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沙子,擅长利用人心,为达成目的能调用手边的一切资源,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
但此刻,捧着他手掌的另一只俊手温热有力,将他稳稳地托举起来?。
两人挤在这不算宽敞的洗手间里,一个低着脑袋止血,另一个则也是低着脑袋,不过是在看她止血。
空气一阵静谧。
被司隽音抓在手里的感觉,令古晋没来?由感到心安。
这种体验十分奇妙,以至于他觉得空气有点热,烧得他脑子热热的,脸颊一片滚烫。
很快,针孔的位置凝成了血痂,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司隽音有意抓着他的手不想放开,于是就着这个姿势拽过古晋来?到水龙头前冲洗干涸的血迹。
冷水浇过,干掉的血立马就散了,顺着水流冲进了下?水道里。
洁白的瓷石洗手池里淌过淡淡的血丝。
“好?了。”司隽音放开他,抬头去?看镜子里的古晋时,她蓦地愣住了。
她扭过头,凑到男人面?前细细打量,长眸玩味地挑起。
“古助理,你怎么了?”
女子的语调染上了轻浮。
“?”古晋没理解她什?么意思,眨巴两下?眼?睛后就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而去?看旁边的镜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古晋惊愕地发现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比当季的富士山红苹果还要熟。
司隽音靠过来?,几乎要怼上他的唇,眼?眸放肆地在他身上流连:“只是给你止个血,你居然害羞成这样?”
古晋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反驳道:“……不是的。”
司隽音却逼上来?,伸手将他困在墙壁之间,故意和他贴的极近:“不是什?么?你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还敢说不喜欢我?”
古晋扭过脸,不跟她对?视,薄唇冷硬道:“才不是,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发烧了还没好?。”
司隽音扬起下?巴,在他捂着嘴巴的手背上落下?一个缱绻的吻,而后在古晋震惊的眼?神中?得意笑道:“发烧的古助理比平时更有人情味,我很喜欢。”
古晋瞳孔微微一缩,表情是说不出的羞恼。
司隽音踮起脚尖,还想跟他再亲密接触一会儿?,古晋却如惊弓之鸟,猛地推开她跑了出去?,一个箭步翻身上床,钻进了被窝。
洗手间传来?司隽音放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