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上下?两层, 侧边的小隔缝里备有两个勺子。
盖子打开的那一刻,古晋闻到了淡淡的白米粥香味。
司隽音先把最上面?的那一层拿下?来?,然后端在手上, 兀自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张嘴。”
古晋抗拒地往后移开了脸,想用没打针的右手接过碗:“我自己?吃。”
司隽音故意端着碗绕开他的手:“你单手怎么吃?”
“……我可以。”男人固执地说。
司隽音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将勺子拿走?,只把碗给了他:“那你自己?吃。”
古晋也没含糊,单手接过保温盒,仰头,几秒就将粥全咽下?去?了。
米粥放了一段时间,没一开始那么烫了,入口是香甜温热的,对?嗓子的刺激性没那么大。
见这男人不领情,嘴还这么硬, 司隽音心想, 早知道就拿去?微波炉再热一遍,烫的他下?不了嘴才好?。
古晋不知道司隽音心里是这么想的,喝完, 他自己?侧了侧身子,将空了的碗放在桌上。
司隽音也没再管他,而是自己?抽出了另外一个空勺子, 细细喝起保温饭盒第二层的粥来?。
古晋见状,不由得一愣,犹疑出声:“你……没吃饭?”
司隽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处理完你老板那边的事, 我就马不停蹄回家让厨师现煮了粥,结果一来?病房,就看到你烧糊涂了脑袋往外面?走?,我找人给你量体温打针挂水忙活半天,哪有空吃?”
古晋心里一紧,难不成刚刚的亲吻,不是梦?
瞥见男人脸上的空白,司隽音立马就猜到他在思考那会两人亲在一块儿?的事。
她唇角扬了扬,似是在回味无穷:“别说,你发烧的时候,嘴唇又热又软。”
刚说完,古晋眉头皱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司隽音在心里哼笑了起来?,觉得这人面?上看着死板冰冷,实际上微表情倒丰富得很,自己?稍微说上两句,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活像个苦大仇深的怨夫。
“我忙前忙后照顾你,什?么报酬都没要,亲一下?怎么了?”
古晋朝她看了过来?,语气疏离且不满:“你可以找我要工钱。”
司隽音:“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古晋扫了一眼?她身上的高定,这人浑身上下?都闪烁着豪门权贵的金钱光芒,就连头发丝都精致无比,他瞬间受到了打击。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不跟司隽音面?对?面?:“那你、你也不能……”
后面?的话,像是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淫词艳曲,古晋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才难以启齿地开口道:“……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吧。”
司隽音眸色微妙,不禁挪揄道:“我第一次听说趁人之危是这么用的。”
她面?上一本正经,古晋则是给自己?气的心堵。
男人闭了闭眼?,拽过被子就要躺下?。
司隽音也不刺激他了,就端着碗坐在病床边,安安静静地一口一口喝着米粥。
好?一会儿?,寂静的病房内忽然响起司隽音的声音。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个花瓶?”
卫瓦是做的很过分,但她又不是反应迟钝,看到花瓶来?了会知道躲开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傻子却一头冲了上来?,拿脑袋扛下?了一切,差点连命都没了。
床上的人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司隽音可太?熟悉他的拧巴性子了,于是幽幽道:“你是喜欢我吧,所以才”
“你胡说什?么呢!”
司隽音话还没说完,古晋就转过脸来?,一脸冷肃地打断了她:“我是不想看到卫总被人算计,掉进圈套。”
“哦~”司隽音拉长了语调,眸中?带着微妙的探究:“是吗?”
古晋警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为卫总工作,这其中?没有掺杂一丝别的东西。”
司隽音点头:“嗯……行,就按照你说的吧。”
古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补充说明一句:“我真?的没有要帮你的意思。”
不管他说什?么,司隽音都一边喝粥一边点头应付:“是是是,我知道。”
见她这轻随的样,古晋顿时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闭上眼?,又转过身去?。
结果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司隽音反胃的声音。
古晋条件反射般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就看到司隽音放下?了碗,捂着嘴奔向洗手间吐了起来?。
这一下?瞬间让古晋回想起了更重要的大事。
他忙把针管一拔,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到了卫生间查看司隽音的情况。
刚才喝的粥基本全都被吐了出来?,司隽音捂着胸口,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古晋抬起胳膊,生涩地帮她撸背顺气。
见到司隽音难受的样,古晋的心口仿佛被刺入了一把尖刀,疼得他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