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看着工人们骂骂咧咧地四散而去。
村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那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突然从脚底窜上来。
我浑身一凛,瞳孔猛地收缩村长的背上竟然趴着一个人!
那人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四肢如同散架般耷拉在村长两侧。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孙长德......”我喃喃出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诡异的一幕,村长却浑然不觉,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孙长德的“尸体”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晃,暗红色的血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在他灰白的脸上划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不敢再看,转身快步离开。寒风呼啸,树影婆娑,仿佛无数双手在身后抓挠。
回到家后,我反复告诉自己那只是眼花,可脑海中那张扭曲的脸却挥之不去。
直到深夜,我才勉强睡着。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小雪,求你开门!”吴玉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我连忙披衣下床。
门外的吴玉华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踩在雪地上。
她的长发凌乱,面容憔悴,浑身发抖,看起来狼狈不堪。
“龙王爷在哪?我要见他!”她冲进屋内,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
看到龙栖渊的瞬间,她直接跪了下来,“求求您,要索命索我的命,别伤害玉娇......”
龙栖渊面无表情地避开她的叩拜,语气淡漠,“你认错人了。”
我赶紧把吴玉华扶起来,给她倒了杯热水,“玉华姐,你是不是把他当成龙栖泽了?”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我简单解释了两位龙王的事。
吴玉华握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难怪......”
她的目光呆滞,仿佛陷入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那天晚上,我在龙王庙看到的是你吧?”我轻声问道。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子,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
“刚开始,他对我特别好,什么都依着我。姨妈痛他煮鸡汤,半夜给我买蛋糕,连买房都说要写我名字......”吴玉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
“可那都是假的,全是骗我的。”她苦笑着。
我和龙栖渊坐在一旁,眉头微皱,却没有打断她的诉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渐渐地,他常常深夜才回家,身上总带着不同的香水味......”
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她急忙抬手抹去:
“他生意越做越好,但突然有一天陈婶提醒我,她说长德这人不正经,发家致富全靠坑蒙拐骗。当时我还替他辩解,说陈婶是在胡说八道。”
我给她递过一张纸巾,她接过后却只是攥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
雨点开始敲打窗户,发出零碎的声响。
“于是有一天晚上,我趁他洗澡时翻了他的行李。”
吴玉华深吸一口气,“在最底层,我找到了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时,我的手就开始发抖......”
她突然停下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我看见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可怕的是,我认识其中几个人。他们......都是在工地上出事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吴玉华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
“他突然从浴室出来,我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出去。我脑子一热,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在拿人命填工程......”
“他的反应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笑容,说我想太多了。”
我注意到龙栖渊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
吴玉华继续说道,“他摔门而去,我则在家里翻箱倒柜,想找到更多证据。结果第二天早上,我突然晕倒了......”
她停顿片刻,喝了口水,嗓音已经有些嘶哑:
“去医院一查,发现怀孕八周。孙长德知道后,立刻变了个人似的,说要好好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