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木苏摇头叹气,“这孩子,一天一个主意。”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却又藏着深深的疼爱。

回到蒙古包,珠兰找来奶瓶给小羊喂奶。阳光透过毡房顶上的烟眼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圆形的光斑。小羊贪婪地吮吸着奶嘴,发出满足的咩咩声。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准备晚饭

珠兰盯着小羊额头上的青色胎记发呆,那形状像极了远处的玉冠。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三年前的夏天,她和他约定在这片草原上等待。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她把小羊搂在怀里,任泪水肆意流淌。小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

母亲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地叹了口气。“傻丫头,又想什么呢?”

珠兰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些事情。”

母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该准备晚饭了,你爸请了客人。”

珠兰心里一沉,她太了解父母了。每次请客,总少不了说媒的意思。

傍晚时分,图木苏从集市回来,卡车上装满了生活用品。母亲和珠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手扒羊肉、奶茶、奶酪,还有珠兰最拿手的烤羊排。

父亲特意把镇上的发小一家请来吃饭。发小的儿子司拉腾身强体壮,连续三年拿了那达慕大会的冠军。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珠兰,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爱慕。

母亲刻意安排司拉腾坐在珠兰旁边,珠兰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碗里的食物,试图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酒过三巡,图木苏就开始谈婚论嫁。“司拉腾啊,你看珠兰这丫头,长得多俊,性格也好,会照顾人...”

“我不结婚!”珠兰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都二十五了,该成家了。”母亲轻声劝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要一个人过!”珠兰的声音有些发抖。

图木苏脸上挂不住,“别任性,坐下!”

珠兰只好坐下,心里却憋着一股火。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发白。

“读几年书就学坏了?女孩子到年纪就该嫁人。”图木苏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九月前把婚事办了,明年这会儿就能抱孙子了。”

“你们这是嫌我碍事,想赶我走?”珠兰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珠兰,你误会了...”母亲想解释。

“行,明天我就走,再也不烦你们!”珠兰推开椅子,冲出蒙古包。

夜风吹散了她脸上的泪水,远处的星星模糊成一片。她跑到自己的帐篷,那只小羊蹭着她的腿,像是在安慰她。

母亲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都碎了。“傻丫头,哭什么。”母亲擦掉她脸上的泪。

珠兰扑进母亲怀里,“我不想嫁人,为什么要赶我走?”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不甘。

“不是赶你走,是担心你以后...”母亲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要留在你们身边放羊!我能照顾好自己和你们。”

“可是...”

“妈,我心里已经有人了。”珠兰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答应过要等他,绝不会嫁给别人。”

“那孩子...”母亲欲言又止。

“我不需要别人的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只想活得开心。”珠兰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母亲长叹一声,“你爸说了,随你的意思。但是...”她顿了顿,“你要想清楚,等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珠兰破涕为笑,“你们是最好的父母!”她紧紧抱住母亲。

七月底的草原,繁花似锦。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地上,远处的山峦如同一幅水墨画。珠兰骑着马放羊,身后跟着那只额头有胎记的小羊。

风吹起她的长发,裙摆在风中飞扬。她看着小羊额头上的胎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以后就叫你玉冠了。”她轻声说。

小羊欢快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跟在马后面。

珠兰纵马奔驰,任风吹乱长发。她放声高歌,歌声飘荡在辽阔的草原上。歌声里有对爱情的坚守,有对生活的热爱,更有对未来的期待。

远处的云朵依旧低垂,玉冠巍峨。草原上的风依旧吹拂,带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珠兰的歌声飘荡在这片天地间,仿佛永远不会消散。

春日的山野,杏花如雪,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粉白。清脆的读书声从山沟里传来,伴着微风,飘荡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韩婉柔站在教室里,看着眼前二十几张稚嫩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泛黄的课本上,照亮了孩子们认真的侧脸。

“老师,这道题我不会。”坐在第一排的小男孩举起手,脸上带着困惑。

她走过去,俯身查看题目:“让我看看...啊,这道题其实很简单。”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解题步骤,“你们看,只要按照这个顺序...”

讲解完毕,她转身环视教室,发现角落里的苏商又在发呆。那女孩总是独来独往,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忧郁。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她合上手中的课本,“记得把作业...”

话音未落,孩子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冲出教室。只有苏商慢悠悠地收拾书包,动作迟缓得像在拖延时间。

“韩老师,来我家吃饭呗!”王小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我妈杀猪了,还做了红烧肉!”

韩婉柔笑着摇头:“导师待会儿有事,改天一定去。”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她望着窗外,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两年前。那时她刚来到这个偏远山区,带着满腔热血和理想。同期来的老师们陆续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坚守。

擦完黑板,她又细心地打扫了教室。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像一场细小的雪。正准备离开时,一阵尖锐的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