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轻声问：“真的想好了？”

“九纹鹿托我带你出去，给你安排新的生活。”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是说要卖烤羊肉串吗？那时候你眼睛都亮了。”

烟吾目光坚定：“誓要为这片疆土尽忠，为这片动物王国保驾护航。这片地界有抚养我长大的狼家族，还有她......”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投向远方的雪山。我知道他说的“她”是谁，那个在雪山中化作九纹鹿的女孩，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我从他身上又一次看到了鹿烨的影子，鼻子一酸，却努力挤出笑容：“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支持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上车吧，我送你们。”

晨光中，防护站的旗帜依然飘扬。车子启动时，我透过后窗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他孤傲地站在飘扬的国旗下，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渐渐地，他的身影在晨雾中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五小时后，我们换乘保护区的车回城。城市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渐渐清晰，现代文明的气息扑面而来。

傍晚时，城市的灯火让这几天的经历恍如梦境。梦里有个穿着藏袍的少年，眉眼锋利，却仿佛隔着万重山。他选择了留在那片雪域高原，守护着属于他的一方天地。

安德轩订了城里最好的温泉酒店。自从有了信号，他就像个话痨一样忙着回复钱敏婷和安叔叔的信息，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钱敏婷都快急疯了。”他一边打字一边说，“非说要来接我们。”

我笑着摇头：“告诉她我们没事，让她安心。”

回到房间，我拉上厚重的窗帘。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响。

龙栖渊从背后环住我：“你瘦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这你都感觉得到？”我失笑，“你现在可是灵体状态。”

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沉默不语。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担忧。

“待你化为实形，可要好好喂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句话像一把刀，戳中了我们都在回避的话题。

感觉到他身形一僵，我赶紧闭上眼装死。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

房间里的独立温泉池热气氤氲，我裹着浴衣走进去，让温暖的水流包裹全身。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闪现这几天的点点滴滴。雪山、草原、狼群、九纹鹿，还有那个选择留守的少年。这趟旅程像一场梦，却又真实得让人心痛。

我睁开眼，看到龙栖渊还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似的纹丝不动。氤氲的水汽在他周身缭绕，衬得他的轮廓愈发朦胧而神秘。

他的目光游离，就是不肯看向我这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边缘，透露出一点不自在。

温泉池中的水波轻轻荡漾，热气蒸腾间，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在那儿杵着干嘛呢？”

龙栖渊的耳尖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声音低沉得几乎要消散在水汽中：“你先洗完澡再说。”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由得暗自偷笑。水面下的身体若隐若现，温热的水流轻抚过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堂堂龙族太子，居然还会害羞？这个发现让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见外啊？”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他的反应。

他终于挪到泡池边，但那双漂亮的长睫依旧低垂着，像是在躲避什么：“有什么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从温泉里站起身，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在池面激起细小的涟漪。蒸腾的雾气为我笼上一层朦胧的纱衣，若隐若现间更添几分诱惑。

“为何总是躲避我的视线？”我步步逼近，看着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条。

他的侧脸被氤氲的水汽笼罩，愈发显得清冷出尘。可那抿紧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我看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掠过，又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一般。这样的反应让我更想继续撩拨他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为所欲为

反正现在的他只是一缕魂魄，也做不了什么。这个想法让我胆子更大了几分。

“你脸红了呢，”我凑近他，呼吸几乎要触到他的耳垂，“是水汽迷了眼吗？”

“嗯。”他的声音明显哑了，喉结轻轻滚动。

“可是你现在只是魂魄啊，怎么会被热气熏到呢？”我继续追问，看着他眼底露出的暗芒。

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薄唇贴在我耳边，冰凉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栗：“顾闻雪，玩够了吗？”

我眨眨眼，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哪有玩啊，就是想让你一起泡温泉。”看他这样害羞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让我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迈入水中，站在我面前。温泉水漫过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波动，提醒着我他现在只是一缕魂魄的事实。

四周雾气缭绕，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与温泉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却被他闪身拦住去路。温泉池的边缘抵在背后，让我无处可逃。

“现在想跑？”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带着一点戏谑，“是不是太晚了？”

我干笑两声，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那个...我泡够了，想出去了。”

他挥手布下结界，将我禁锢在这汤池中。淡淡的灵力波动荡漾开来，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你这是要干嘛？”我开始有点慌了，看着他眼中渐渐升腾起的危险气息。

他用无形的双臂将我抵在池壁上，冰火交织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颤。他的气息笼罩着我，让我无处可逃。

“以为我没有实体，就可以为所欲为？”他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心虚地笑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的教训。要是他有实体，我哪敢这么放肆啊，每次都要躺三天...

刚刚绞尽脑汁想吸引他的目光，现在被他这样注视着，我反而心跳加速，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