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显得格外凄厉。我蜷缩在睡袋里,回想着前世的种种。

那时的我是一头神鹿,身披九色彩带,在月光下化作绝美女子。我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说着关于未来的话语。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却让我更加心痛。

可梦终究是梦,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车窗时,我被一阵敲击声惊醒。

“咚咚咚”

吴哥笑容可掬地站在外面:“该吃早饭了,待会儿就出发。”

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应了声,下车简单洗漱。喝水时不敢贪心,生怕接下来的路程会缺水。看着吴哥那张笑脸,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个满手鲜血的恶魔,装得还真像个人样。

营地里,其他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烟吾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安德轩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昨晚的事......”

我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高原的空气干燥得让人难受,我看着安德轩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心里暗暗叹气。这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大口喘息,更别提那刺骨的寒风,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冻透。

这种环境下,别说洗澡了,连喝口水都成了奢侈。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我靠在车轮边,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包饼干。包装袋被高原的强烈紫外线晒得有些发白,饼干也早已碎成了渣。我刚咬了一口就被噎住了,干燥的饼干在喉咙里摩擦着,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喝点牛奶。”吴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递来一个冒着热气的大茶缸。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容却让我觉得莫名的不安。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旁。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吴哥在我身边蹲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了几下才点着,他深吸一口,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

“昨晚睡得还行吗?”他语气随意地问道,眼睛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我的表情。

“还不错。”我淡淡回应,目光扫向远处忙碌的人群。帐篷正在被一个个拆除,看来马上就要启程了。“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嗯,把营帐收拾利索就撤。”他吐出一口烟圈,“这地方晚上太危险,得赶在天黑前找到新的营地。”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咦,好像少了个人?就是昨天戴帽子那位。”

吴哥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手中的香烟抖落了一截烟灰。他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旺然啊,昨晚遇到流沙,没能活下来。他老婆还怀着孕呢,真是造孽。”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神闪烁,始终没有与我对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这种事在索南草原很常见,每次进来都得折几个兄弟。这地方啊,能活着出去就是运气。”

看着我冷冷的眼神,他又挤出笑容:“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定能平安带你们出去。”

我笑而不语,收起饼干回到了车上。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吴哥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盯着我的背影。

车子晃悠着向前开,颠簸的路面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我注意到路线越来越偏向雪山的方向,这与我们最初商定的路线完全不同。

安德轩靠在我肩上打盹,时不时被颠醒,嘴里咕哝着抱怨。我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保持清醒。

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烟吾,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藏族少年,眼神却深邃得不像他的年纪。我试探着问:“除了这些还有啥亲戚没?”

少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藏刀,那是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刀,刀鞘上镶嵌着绿松石。

“你和吴哥是什么关系?”我又问。昨晚的事情让我对这个少年充满好奇,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是户籍警吗?”烟吾皱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小声嘟囔:“问问还不行...”

“不该知道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只有按这个法子干才能保住小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中带着警告。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一惊。这句话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他果然知道昨晚的事!可为什么不告诉吴哥?

第二百九十八章 身处险境

车厢里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轮胎碾过砂石的声音。我望向窗外,荒凉的高原上寸草不生,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

天色渐暗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连续颠簸了一整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我屁股都要废了。”安德轩扭动着身体抱怨,活动着发麻的双腿,“你们天天这么开车,不得痔疮啊?”

没人理会他的牢骚,大家纷纷下车准备扎营。夜晚的高原温度骤降,寒风呼啸,所有人都裹紧了衣服。

烟吾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这边。他突然解下腰间的藏刀塞给我,低声说:“找机会逃。”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跳下车去帮忙扎营了。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

安德轩拿过刀看了看,锋利的刀刃映出我们疑惑的脸。这把刀,昨晚可是亲手结果了旺然的性命。那血腥的一幕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什么意思?”安德轩压低声音问我,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安。

我摇摇头,但能把贴身佩刀给我,说明烟吾应该不是吴哥那伙的人。或者说,他还保持着最后的良知。

傍晚,营地渐渐安静下来。我躺在帐篷里,握着那把藏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的场景。旺然的死绝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现在,我们可能也身处险境。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将藏刀藏在睡袋下。脚步声在帐篷外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渐渐远去。我

我们必须找机会逃走,趁他们还没有对我们下手之前。

此时,吴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眼底满是阴鸷。月光下,他的面容扭曲得有些可怖,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

“知不知道错在哪?”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躲在灌木丛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那个叫烟吾的少年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眼神依旧倔强,像极了被困在陷阱中的孤狼。他的藏服已经被血迹浸透,却仍保持着挺直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