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阿默顿了顿，“已经跪了一整天了。”

龙栖渊迈步向祠堂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如山。路过的侍女纷纷低头行礼，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

月光透过水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龙栖渊走在这光影之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推开祠堂的门，浓重的玉兰香味扑面而来。龙栖泽正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他的衣衫凌乱，长发散乱地垂在身后，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起来吧。”龙栖渊轻声道。

“滚！”龙栖泽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父王母后死的时候你在哪？”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龙栖渊的心脏。

是啊，他在哪？

假如当初他能早些察觉玄昊的阴谋...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栖泽，振作起来。”龙栖渊上前一步，“父王母后已经...”

“闭嘴！”龙栖泽暴喝一声，声音在祠堂内回荡，“你根本就不难过，你巴不得他们死，这样你就能坐上龙王之位了！”

龙栖渊的瞳孔猛地收缩，胸口涌上一股怒意。但他知道，此时的龙栖泽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祠堂内一片寂静，只有香炉中的玉兰香缓缓升腾。

“心月呢？”龙栖泽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我妹妹去了哪里？”

“她很安全。”

“呵，安全？”龙栖泽冷笑，笑声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就像父王母后那样安全吗？”

龙栖渊沉默不语。

他确实将心月送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里有他布下的重重结界，就连玄昊也无法找到。但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龙栖泽。

“我要去东渊。”龙栖泽站起身，膝盖因为长跪而有些发抖，“我要为父王母后报仇。”

“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那又如何？总比你这个懦夫强！”龙栖泽的眼中带着疯狂，“你就在这里当你的傀儡龙王吧！”

龙栖泽说完就要离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将那家伙永远囚禁在海底牢笼。”龙栖渊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看着侍卫将龙栖泽抬走，阿默叹了口气：“殿下，您也要保重身体。这些日子，您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龙栖渊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祠堂内父母的牌位，眼中流出痛楚。

他知道龙栖泽恨他，但这份恨意，远不及他恨自己。每个夜晚，那些画面都会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父王倒下的身影，母后绝望的眼神，还有心月惊恐的哭声。

深渊之中，龙栖泽终于醒来。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磷光在水中飘荡。深渊中的水压极大，即便是以龙族的体魄也感到呼吸困难。

他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四周的寂静。突然，一阵哀乐从上方传来。

那是水族超度亡灵的乐声。

龙栖泽浑身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悲痛席卷全身。他知道，那是为父王母后举行的超度仪式。

他疯狂地冲向结界，一次又一次，直到浑身鳞片脱落，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撞击后，结界出现了一点裂痕。

他顾不得伤势，立刻化作龙形冲出深渊，直奔东渊而去。龙血在海水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却很快被海水冲散。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个真相

东渊龙阁。

玄昊正慵懒地躺在榻上，听着乐师们演奏。宫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一道刺目的寒光划破黑暗。

“玄昊！”龙栖泽握着长剑，目眦欲裂，“偿命来！”

玄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挥手。

龙栖泽顿时被一股巨力击飞，重重撞在柱子上。龙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为你父母报仇？”玄昊终于睁开眼，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真是不自量力。”

“为什么...要杀他们...”龙栖泽艰难地爬起来，声音中带着血腥味。

玄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难道忘了吗？那份诏报，可是你亲手篡改的。”

“你...你在说什么？”龙栖泽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解。

“看来得让你想起前世的记忆了。”

东渊龙阁外，龙栖泽浑身鳞甲破碎，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暗沉的天空下，玄昊看着狼狈不堪的龙栖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令人心疼啊，”玄昊踱步靠近，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怜悯，“堂堂碧霞二殿下。”

龙栖泽抬起头，碧玉般的眸子里透着戒备。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