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准备一些干粮和御寒的衣物。”龙栖渊头也不回地说道,“快去。”
侍女不敢多问,连忙退下。没过多久,她便抱着一个包袱跑了回来。
龙栖渊接过包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寝殿。出了龙宫,他立即施展缩地成寸,朝着玉岭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寒意刺骨。他将龙心月裹得更紧了些,加快了脚步。
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间,一座冰雪铸就的宫殿悬浮在半空,神圣而庄严。月光洒在冰晶般的殿宇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
龙栖渊站在宫殿前,想起天女魃曾说过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当初她说:“你们龙族即将有一场浩劫,到时候,带着心月来玉岭。”
还未走到门前,两扇巨大的冰门便自动开启一道缝隙。寒气扑面而来,龙栖渊下意识地将怀中的人护得更紧。
一个头顶黑色猫耳的小女孩钻了出来,看上去和龙心月年纪相仿。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板着小脸,学着大人的样子向龙栖渊行礼:“殿下,恩师正在潜修,让我在此等候。”
“你师尊既已预知我的到来,那想必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龙栖渊沉声道。
小女孩模仿着天女魃的语气:“师父说了,生死有命,她无权干预。不过这个小姑娘与她有缘,可以留在玉岭修行。”
龙栖渊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龙心月,眸中带着不舍。妹妹在睡梦中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像是在撒娇。
“那就劳烦天女魃照看她,待风波平息,我会来接她。”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师父还说,主上您命格多舛,需回人间走一遭。彼处早有贵人恭候。”小女孩一板一眼地复述着天女魃的话。
“等我?”龙栖渊微微蹙眉,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小女孩不再多言,伸手接过龙心月。在转身的瞬间,她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冰门合拢的瞬间,龙栖渊只觉心头一紧。他强压下不安,立即返回碧霞龙阁。
刚踏上台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具水族尸体倒在长阶上,鲜血染红了白玉台阶。有的还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势,有的则死不瞑目,眼中满是不甘。
龙栖渊心中发寒,加快脚步往里走。宫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墙上、地上满是剑痕,珍贵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回廊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阿默带着仅剩的侍卫在与东渊龙阁的士兵厮杀。他们个个带伤,衣衫染血,却仍在苦苦支撑。
龙栖渊二话不说,祭出无妄琴。琴音如怒涛般席卷而出,将那些士兵尽数击飞。士兵们倒地后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
“殿下......”阿默踉跄着走来,眼中满是悲痛,“龙王与王后她们......”
龙栖渊心中一沉,冲进正殿。
第二百七十一章 母后的尸体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父王被一柄长剑钉在龙椅上,母后倒在一旁,紧握着父王的手。鲜血已经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一步步走上前,握住那柄剑。剑柄上刻着一个“玄”字,是东渊龙王玄昊的佩剑。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龙栖泽愤怒的质问。他冲上前,看到母后的尸体,失声痛哭:“母后!”
当他看到龙栖渊手中的剑时,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是你杀了父王母后?”
“是东渊龙王干的。”龙栖渊声音沙哑,指着剑柄上的“玄”字。
“不可能!”龙栖泽抽出蛇痕剑,“一定是你!你向来对父王不满,一定是你趁机......”
两人交手,龙栖渊只出一剑,便在龙栖泽脸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别打了,我答应过父王要照顾你们。”龙栖渊收起长剑,声音里带着疲惫。
“用不着你假惺惺!”龙栖泽嘶吼着,“还我父王母后......”
阿默带人冲进来解释:“二殿下,是玄昊杀的龙王,我们都看见了!他带人闯入龙宫,龙王为了保护王妃......”
龙栖泽终于看清剑柄上的“玄”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为什么......”
龙栖渊面无表情地说:“先葬父王母后吧。”
“你内心竟毫无波澜吗?”龙栖泽红着眼睛质问,“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啊!”
龙栖渊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父王母后的尸体。殿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们惨白的脸上,仿佛给他们蒙上了一层薄纱。
龙栖渊站在高台上,俯瞰着水底龙阁。
夜色如墨,海水浑浊,连月光都难以穿透这片黑暗。浪涛翻滚,带着咸腥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
远处,红珊瑚搭建的宫殿静静矗立,镶嵌其中的昼阳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里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一片死寂。宫殿四周的游鱼都已不见踪影,连海藻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后留给他最后的信物。玉质温润,却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温度。
“殿下。”阿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龙栖渊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示意。
“二殿下又在闹了。”阿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这次...打伤了三个侍卫。”
龙栖渊微微闭眼,眉心浮现一点疲惫。海风吹起他的衣袍,露出手腕上未愈合的伤痕。那是前几日阻止龙栖泽时留下的。
自从父王和母后离世,龙栖泽就像变了个人。整日在宫中大闹,砸碎了无数珍贵的法器,甚至扬言要去东渊找玄昊报仇。每次发狂,都需要数十名侍卫合力才能制住。
“他现在在哪?”龙栖渊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