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温梨抿抿唇,将手机听筒抵在心口,眼眶发热的望着她,“多谢您告诉我这些,也多谢您没有把靳远聿的病情公?诸于众,祝您在新加坡一切顺利。”
“等等。”
盛乔玫难以置信也难掩失落地拉住她的手,满眼震惊。
“你真的想清楚了?得?了这种病的人,情绪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境会在「躁狂的高峰」和「抑郁的低谷」之间来回波动。他发起病来无法自控、也无法预期自己下一秒的状态,有时甚至会抑郁到躲起来让人找不到,或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甚至自杀,你真的不害怕吗?”【注:部分资料来自网络】
温梨瞳色微颤,但躲闪不过?半秒,又以一种近乎慌乱却仍强作镇定的目光回望。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虽然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一直都和别?人很不一样?。他优雅又狂悖,矛盾至极,但并?不让我感到害怕,而且,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发病也不敢来见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个真相,他大概永远不会让我知道。”
如此一来,过?去那些让温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忽冷忽热,那些她从他眼中看到的翻涌暗潮和灭顶疯感,还有他误会她变心而忽然消失的消极抵抗……
种种迹象,都如珠子一般串了起来。
原来,他才是害怕被甩、又忍不住小?心翼翼靠近的那个。
他不敢完全坦露自己,怕下一秒就会被当?成异类,当?成怪物。
“至少,他把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都给了我,照亮了我最黑暗最孤苦的五年。”
温梨轻轻地呢喃出声,眼里盛满笑意,甜软的声线带着若有若无的漫不经心,“我总得?亲口问一问,他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躲起来。”
盛乔玫仍是不理解,苦心劝她回头,“温梨,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真的是善意的提醒你,和一个健康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至少,你想离开?他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会拉着你同归于尽!当?年靳远聿他妈就是这么威胁他爸的!”
“嫁给阿行吧,你们真的很登对,你们才是靳家的未来,他真的很爱很爱你。”盛乔玫握紧她的手,语气放轻下来,“抛开?爱情和家族利益不谈,毁掉我们女人的,不就是男人和孩子么?你可以不嫁人不生孩子,但千万不要拿命去赌,你会后悔的。”
-
餐厅楼下。
靳远聿扶着车门,差点一脚踩空,冷汗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靳生你看!”
保镖们像见到神女一般,一个个眸光闪闪,“那不是温梨小?姐吗?”
靳远聿抬眸,世界像是安静了一瞬。
光晕在他眼中漾起波澜。
女孩一袭白色羽绒,米粉色围巾遮住她半张粉白小?脸,流苏上?别?了一串银光闪闪的小?铃铛。
这种小?铃铛发出的响声不会很吵,很清脆,还悦耳。
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跑遍了整个京市才挑选到的心仪礼物,那个串小?铃铛挂件,也被当?成饰品别?在围巾上?,温柔地包裹住心爱女孩。
当?时他送完礼物,望着她被风吹得微红仍是气鼓鼓的小?脸,觉得?全世界她最可爱。
她当时嘟着嘴怎么说来着?
“靳总是不是把秘书?当?成一级婢女了吗?小?铃铛都挂上?了。”
一级婢女?
他查了一宿资料,网上?有些记载上?写着:古代?有些贵族士家的贵公?子,会在最喜欢的侍寝婢女头上?戴上?一串铃铛,彰显着独一无二,也束缚她成为自己的禁/脔。
他觉得?很有趣。
却又不想束缚她。
比起驯服她来缓解自己病态般的占有欲,他更愿意被她驯服,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巨型玩具。
就在靳远聿恍神的片刻,温梨已经看见了他。
女孩一双黑漆漆的眸清澈见底,像刚醒的猫儿似地眯了眯,然后毫不犹豫地进雪中,走向他。
那娇美的脸蛋儿被雪花折射的光斑洒得?白皙透亮,不笑的时候,粉唇也微翘,眉眼柔美清丽得?耀眼。
好似走失人间的小?天?使。
空中飞舞的雪花,就像围着她的无数个洁白小?精灵。
靳远聿紧紧盯着她,双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目光一遍遍扫过?她脸颊、手脚,确认她完好无损,他心口仍是怦怦直跳。
“靳远聿,我没事啊……”
温梨还没走到他面?前,微凉的小?手就被一只骨骼分明修长的大手包裹住。肌肤触感温热,指尖淌过?电流般发烫。
轻轻一带,漂亮的小?天?使落入他滚烫的怀。
“你吓死我了。”他低头看她,闷闷的颤音隔着胸腔传出。
天?地万物,都不及怀里这双乌黑纯净的眸子来得?震慑,来得?唯心。
温梨直直看着他,眸光干净忧郁,“你是不是以为我被车撞了?”
“嗯。”他粗砺的指腹揉过?她饱满的唇,顺着下颌往下,捏起她下巴,要吻不吻的距离,“我以为你死了。”
“那你怎么没有哭?”温梨勾起唇,懵懂又调皮,“你好冷静哦。”
“谁说他没哭?哭了一路了都!”康叔在车里抖着老寒腿,一身?反骨。
“他冷静个屁,额头上?还顶着个包”陈烈也想透露点什么,靳远聿突然侧过?头,凶狠的眼刀扎过?来。
陈烈打开?伞举高,乖乖噤声。
温梨仰着小?脸,心口划过?一抹疼痛,抬手撩开?男人额前稍长的发丝,手却立即被他抓住,“别?看,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