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见到温梨和她怀里的兰花时,一时激动,话都讲不利索,“温梨小姐,你、你不是和靳生回?港城了吗?”
温梨指尖微缩,脸上尽量保持坦然微笑,“我?回?苏城,一会就走,来?看看二少爷,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明?叔明?显憔悴的眸溢出热泪,“大家一放假都急着?回?家,连盛老爷子都回?港城了,你能来?看二少爷,还带着?花来?,我?真的很意外。”
“言重了,明?叔你才是最?辛苦的。”
明?叔对靳之行的付出,别人或许会觉得那是拿钱办事,但温梨从小看得清清楚楚,为了全心全意照顾好?靳之行这个难搞的主子,明?叔每一天都像在走钢丝,如履薄冰。为了做到随叫随到,他甚至不谈恋爱不结婚,到现在都是孑然一身。
二十四小时无微不至,无论靳之行行为怎样恶劣,他都处处维护,毫无怨言。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不辛苦。”明?叔笑得很灿烂,“二少爷昨晚闹了一夜,这会醒了,你进去快劝劝他吧。”
“好?。”
敲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生命仪有节奏的发出微弱音符。
盛乔玫揉着?手臂直起腰来?,嗓音尽是疲惫,“明?叔,新来?的护工不行,得重新……”
“是我?,夫人。”
盛乔玫脊背一僵,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猛地回?过头来?,眼神冷戾,“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二少爷,顺便赔给他兰花。”温梨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
“兰花?”靳之行愣愣地侧过头来?,白皙的下巴上胡茬泛青,颈侧又新添了几道新伤,淤青一片。
只是他神志好?像不太清醒,那双看谁都带着?几分情?的桃花眼,此?刻厌世地睁着?,瞳孔微微涣散。
对上她审视的目光,他缩了缩眸。
仿佛不认识,又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会搞成这样?
这是温梨直观的第一反应。
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靳之行,那个十足的浪荡胚子,怎么会作死地把自己搞成这副惨样?
“啧,收回?你鳄鱼的眼泪吧。”
盛乔玫站起来?,盯着?女孩被?风吹得泛红的鼻子,还有那清澈得几乎透明?的眸底,努力克制着?扇她一耳光的冲动。
“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有恃无恐,却总是一副惹人可怜模样,还有,”
盛乔玫目光从上而下落在她怀里的文心兰,冷嗤一笑,“什么赔不赔的,不过是一盆普普通通的花,毁了就毁了,有什么好?惦念的。”
温梨看也不看她,漠然的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去。
“抱歉夫人,我?今天只是来?看二少爷的,至于您对我?什么态度,什么评价,您留着?自己体?会就好?,不必告诉我?,因为我?一点都不在乎。”
“……”
温梨走到窗前,把花小心翼翼摆上去,转了转,调到最?佳的观赏角度。
全程,靳之行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嫩黄的花苞,睫毛扇动的速度都变得缓慢。
什么叫“花”痴,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盛乔玫恨铁不成钢地剜儿子一眼,心里既焦灼又无奈,最?后眼刀剜了半天,发现儿子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回?应到她,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温梨身上,细微的表情?也因她的一举一动逐渐变得鲜活起来?。
不得不佩服,温梨从小到大就有这种让他儿子发疯发痴的本事。
盛乔玫只能叹息着?退出病房。
房里只剩两?人。
温梨安静地坐在靳之行对面,盯着?他瘦削的下颚,喉咙干涩的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好?不容易活下来?,靳之行,你到底怎么了?”
“直播我?看了。”靳之行幽幽开口,望着?她,眼眶红红的,嗓音低哑到几乎听不见,“你们…好?般配。”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吞安眠药?”温梨挪近一点,试着?让自己平心静气些,“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觉得我?是在可怜你?其实我?没有,我?只是不太明?白,你一直是我?们当?中最?有活力的一个。你还是个投胎冠军,一生下来?就拥有别人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的幸福生活,你为什么还要讨厌这个世界呢?”
“幸福生活……”
靳之行轻轻读着?这四个字,苦涩的笑着?低下头颅,额前利落的碎发遮住了一双猩红的眼。
“我?终于体?会到我?哥五年?前的心情?,难怪他那么恨我?,费尽心思把我?引回?国,不择手段的毁灭我?。”
他笑得凄绝,一滴眼泪却从眼角缓缓滑落。
“看着?自己惦念多年?的女孩和自己的亲哥哥官宣,这种感觉像是走在大街上忽然被?人捅了一刀,然后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被?洗劫一空,举目无亲,无人问津,好?冷,好?痛,好?黑暗,好?像世界末日。”
第57章 弟弟死守的秘密 “靳远聿,你吃醋的样……
温梨秀眉轻动, 漆黑的眼?看过来,如一朵浸湿透的白花,细腻温婉。
她说:“你哥和我?在一起, 不是为了报复你。”
靳之行神色微变,冷冷瞟她一眼?,看向窗台, 抹去眼?尾那颗多余的泪,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既然你选择了他, 就不该来招惹我?。”
“难道女人和男人之间,就只有?招惹吗?”女孩纯真无害的眸光直勾勾的, 看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微微窒息。
“那还能做什么?”他漆黑的眸压抑着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摧毁欲,“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做|爱,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