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三尸语2 张哈子王先生 2716 字 1个月前

在我跳开的同时,一道明亮的月光竟然倾泻而下,我清楚的看见王先生也跟我一样往一旁跳开,只不过我是往右,他则是往左。

而且,他在跳开的时候,整个身子在空中猛然转向,上半身突然扭过来,右手拿着铁凿,狠狠戳向那个装满水的坑洞里,刹那间,水花四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王先生把凿子戳进那倒满水的坑洞里之后,我恍惚间好像听到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声音,就好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而那道从天洒下的月光,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像青蛙一样趴在地上的王先生猛然站起身来,伸手提着我的后衣领,就往村尾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狗日滴剃头匠,莫让我晓得你是哪个,不然免费棺材送上门!

喊完之后,我就听到一阵风声从耳边划过,然后就听到不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是陈谷子家做道场的声音我们跑出来了?!

我看着王先生,一脸的不敢置信。

王先生却是冷哼一声,将,老子‘水中月’都用出来咯,要是哈出不来,那老子这张脸往哪里摆?

水中月?刚刚那个装满水的坑洞?

我刚准备开口问,就发现我们已经跑到了我家院门口,王先生二话不说,把我扔进院子就让我去换衣服。而他自己,则是往我家后院走了去。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我才知道王先生去我家后院是搬木头去了在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是木房子,还不兴建砖房。所以都会准备一些可以做房梁的木头,以便建新房的时候可以随时用。

搬来木头之后,王先生直接进了我家堂屋,让我拿着旧衣服站在一旁,只准看,不准讲话。

然后我就看见王先生抄起别在腰上的斧头,狠狠劈在粗大的木头上,顿时木屑四溅,散落堂屋一地。

漆黑的凌晨,月色昏暗,堂屋里更是漆黑一片,我不知道王先生是怎么看清楚的,只知道他每一斧头劈下去,都没有落空。而且没多久,他就换成凿子,在黑漆漆的堂屋里,一刀一刀的凿着,不知道在凿些什么。

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王先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此时我也能从黑暗中依稀的分辨出那是一个人形雕塑,但具体是谁,因为光线太暗,我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没一会儿,王先生就停下手上动作,让我把换下来的衣服给他,然后给那人形雕塑穿上。

等弄完这些之后,王先生背起背笼,扛起那穿着我衣服的人形雕塑,就往堂屋外面跑。

在他跑步晃动间,我无意间看见那个趴在他肩膀上的人形雕塑的脸跟我一模一样!

第21章 奈河桥

我没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只知道我的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亲眼见过木头人,不是电视上的那种,而是现实生活中,就摆在你面前的那种,双目无神,张大着嘴巴,看上去不像是一具木头人,反而更像是一具尸体!

没错,就是尸体!甚至连皮肤的眼色,都是死人才会有的那种灰色。

但这还不是让我最害怕的地方,我最害怕的是,扛着这具木头人的王先生!

堂屋里光线那么暗,莫说是一凿一凿雕刻出跟我一模一样的木头人来,就是拿着斧头劈出个人体形状来,我都做不到。

可王先生不仅做到了,还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我本人看过去,都察觉不出任何不同来。更关键的是,我从来没有在王先生的面前表现出这副惊恐模样,但王先生却分毫不差的给凿了出来,就好像他曾经看过我这副惊恐模样无数次一样。

这样的人,怎能不让我害怕?

我被吓得站在堂屋里没有动弹,王先生一直跑到院门处才察觉到,只见他转身,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是他肩上的木头人脑袋狠狠撞到门框上发出的。

这一声就好像是他背笼里的锤子一样,狠狠的敲在我的脑袋上,让我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但王先生却一脸无所谓,冲我喊,哈不快点走,站到那里等死迈?

我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到了他跟前后,他却一把将我拦住,然后问我,你滴生辰八字是好多?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只能如实回答。不过我不会算农历年,只能说阳历一九九几年,至于具体的日期和时间,就不在这里多说了。这也是王先生特别告诉我的,让我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八字告诉别人。至于江湖算命先生,更是不能说。

王先生拿到我的八字后,就伸手掐算了几下,然后把肩上的木头人交给我,并且叮嘱我讲,扛到肩膀上,莫挨地,不然沾到地气就拐咯(坏了)。

讲完之后,我看见他从背后的背笼里取出墨斗,然后用右手拇指抵在门槛上,随即伸直食指,用食指在地上点了一下。

尔后王先生用右手扯出墨锥准确无误的钉在这一点上,随即以平行门槛的方向牵线,长度恰好是五个门槛到墨锥的垂直距离后,王先生便以左手中指抵住墨线,然后伸出右手尾指,勾在墨线上。

勾起墨线之后,王先生往前滑动少许,恰好能够容纳一个手掌的长度,然后挑起墨线松开,一道平行门槛的笔直漆黑线条便出现在我面前。

这还没完,王先生弹好线条,收起墨斗之后,王先生伸手在怀里一掏,就掏出一把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铜钱来。

随后王先生一边左手掐算着,一边用右手在墨线两边放置铜钱。铜钱有正有反,毫无规律可言。但我却看得清楚,线外面的铜钱个数是我出生的号数,里面则是我出生的月份数。

这一系列的动作说起来很复杂,但在王先生的手里却是快如闪电,就好像是平日里练习过无数次一样,前前后后一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到。

弄完这些之后,王先生才从我手里接过木头人,然后从墨线铜钱的一旁绕出院子,却让我从那黑色线条上跨过去。

我不明所以,只能照做,等跨出门槛之后,才问他,这又是什么讲究?

他讲,这喊过奈河桥。

奈河桥?神话传说里地狱里头的那个奈河桥?你这一点也不像啊,最起码,你好歹弄出个桥的样子来也好啊。

王先生一边小跑着往前走,一边冷哼一声,讲,哪个跟你讲奈河桥就一定要是桥滴样子?我问你,奈河桥主要是搞么子用滴?

我想了想神话传说里的说法,然后讲,过了奈河桥,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全都忘记,然后转世投胎。

他讲,我再问你,阳人可不可以上奈河桥?

在他们匠人的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阳人和阴人。阳人是活人,阴人就是死人。

我讲,那肯定不可以。

王先生讲,那不就得咯,奈河桥只能让阴人走,不能让阳人过,我摆这奈河桥是么子意思,你哈没看出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警察都需要几摞的线索资料才能破案,你丫的给我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猜到答案?

王先生一边往前跑,还不忘侧过头来白了我一眼,讲,啷个明显你都没看出来,你是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