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死死瞪着陈烨手中的身份证：“只是和她有几分像而已。”

陈烨诧异地看着他。

他那眼底明明翻滚着刻骨的悲痛，眼角都已经泛开了泪，可嘴上却不肯承认。

陈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寒川朝警官走了过去，用英文道：“请将他们送往机场，我们要带他们回”

警官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住口！”顾寒川剜了陈烨一眼，

陈烨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对顾寒川这样的心境感到担心。

回去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路途，他们时差还没有倒过来，顾寒川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担心会出事。

陈烨秉着性子，沉声道：“返航我来吧。”

顾寒川冷笑一声：“怎么，先是想要林溪，现在想要机长的位置了？”

陈烨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在跟你争什么，我们是要送我们的同胞回家！’

他真的觉得顾寒川理智都快丧失了。

顾寒川没有搭话，只是眼中的寒冰让陈烨不寒而栗。

在修整了一天以后，一百五十三人的遗体全部被运上飞机。

顾寒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从未得到林溪死讯一样平静。

陈烨也一句话不说，两人带着耳机谁也不看谁。

顾寒川看着控制台上的航线，紧绷在脑中的弦有一瞬间的放松却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他紧紧握着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出来。

他想这条航线再久一点，给他多一天的时间思考怎么去找林溪，怎么去林她解释三年前的事，怎么去告诉她，他心里有了些后悔……

但他又想下一秒就降落，下了飞机后立刻打个电话给林溪，确认她平安。

这样的矛盾加上隐隐作痛的心，压得顾寒川喘不过气。

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这么封闭的驾驶舱。

直到一天后，上午十点，搭载着遗体的飞机降落。

顾寒川交接了任务，急匆匆地赶到机长休息室，将手机开了机。

与林溪的通话记录中还是停留在她要公寓钥匙那天。

顾寒川看着手机中“林溪”两个字，眼眶不觉一涩，竟又想起三天前那份死亡名单。

他指尖一颤，久久都没有按下拨通键。

犹豫了将近五分钟，他咬咬牙，按下了那一小块绿色。

第14章

顾寒川将手机贴在耳边，还没拨通，他就已经仿佛听到了林溪那温软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他紧绷的唇线一僵。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般的女性提示音此刻听的顾寒川心口冒了火，却更为落寞。

他挂了电话，再次打了过去，依旧是提示对方关机的声音。

一遍一遍，顾寒川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停地打着。

“叩叩叩。”

“进来。”顾寒川头也没抬，声音却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门开了，陈烨拿着手机走了进来。“顾寒川。”他叫了一声，

听到陈烨的声音，顾寒川眉头一蹙，将手机攥在手中看着他：“出去。”

从他得知当年事情真相开始，他对陈烨就多了几分厌恶。

最重要的是，陈烨明明知道当年的事，他不仅没有说，居然还肖想林溪。

陈烨脸色难看，但并不是因为顾寒川的刻薄，而是林溪的短信。

“林溪走前给我发了条短信。”陈烨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东西应该放在我家信箱，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顾寒川在听到林溪的名字时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机上的字后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叫只有陈烨一个朋友，希望陈烨不要恨她又是什么意思？

“出去。”顾寒川依旧是冷冰冰地态度，就差没亲自上手把陈烨轰出去了。

陈烨收回手机，声音渐渐拔高：“顾寒川，连警方和公司都已经确定林溪就在飞机上，你还要逃避吗？”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一百多具遗体，大部分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除去可以分辩的遗体，剩下的就算分辨不出来，林溪的出境记录和身份证已经是铁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