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晚上,那不成光天化日就要与我苟合?殷上神何时变得这样心急了?”她将他身上的血珠舐去:“殷上神连死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与我成亲?”
殷晚澄听完抓住她的手:“成亲……是与我?”
岁初掀起眼?皮瞥向他,只一眼就洞悉了他虽然回?来了,只是这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
或许是因为心急来抢亲,以至于乱了手脚,想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
他眨眨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以为你生气了,而且……我醒来时,身侧的婚书?上,写的是玄长衍的名字。”
神魂融合之后,沾染着“忘魂”残毒的神魂与过往的记忆一同涌来,他几?乎要辩不清现实与幻觉。
如果不是岁初提前?将青萝芝提前?放在了红梅坠子里固魂,他怕是已经迷失在重重迷雾里,忘掉自?己。
这几?天,他时而清醒,下意识踏出院子找寻她,随即恍惚片刻,记忆被重新覆盖,又?变回?那个糊涂的“澄澄”,望着前?方,茫然?地不知做些什么。
直到隐隐约约听到她要嫁人?了。
“那是骗你的,谁让你自?作主张抛下我。”岁初哼道?,“算了,没意思。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回?去成亲。”
他碰碰她的指尖:“你原谅我了?”
“这要看我们澄澄怎么表现了,倘若你能?让主人?高兴的话,自?然?会有很多奖励,心情一好就原谅你了。”
嫣红的唇几?度开合,趁他不备亲在他的唇角,吮着他的性感饱满的唇珠,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她将他的脸推了推,又?点点他的脑袋:“晚上再跟你算账。”
殷晚澄捧着她的手,用烫的惊人?的侧脸一点点地蹭她的手掌,随后吻在手心。
“好。”
“我都是你的。”
殷晚澄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襟,弹去上面的灰尘整理衣冠,岁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边不轻不重地玩着他的尾巴。
殷晚澄吸了口?气,被刺激地颤了颤,强撑着拾起遗落的红绸,目光顿了片刻,又?落到她身上。
岁初与他心有灵犀,不等他说什么,便与他相视一笑。
“我同意了。”
盖头已经揭了,自?然?没有再盖回?去的道?理了。
*
荫山这边,喜钱仍像不要命似的撒下来。
“你说他们两个不会在这个时候一起私奔了吧?”
羲缘维持着面上快笑僵了的表情,用胳膊碰碰身侧月昇的胳膊,低声?说:“我方才数红线的时候,我的红线只剩下九十八条了,昨晚睡下的时候还是九十九条,少的还是那条仙力最强的那一条,少的那一根肯定是被澄澄偷走了!”
月昇跟着挑挑眉,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红线在你身上,怎么会被他偷走,肯定是仙君悄悄塞给他的。”
羲缘瞪大了眼?睛,从上至下认认真真瞧着他,眸光发亮:“小友,今日良辰吉日,不妨让我替你算一算姻缘?”
眼?看他又?摆出了那副架势,不知哪位友人?起先高喝一句:“来了来了!新人?来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外?,敲锣打?鼓热闹的声?响奏起,众人?争先恐后地伸长了脖颈去瞧这神秘郎君究竟是何人?。
身着红衣的玄长衍负手走在最前?方引路,群妖拍手欢呼道?:“果然?是我们长衍大人?。”
“错了,今日可不是我成亲。”他示意众人?望向长空。
倏然?间,片片金羽伴着桃花梅花瓣飘落,一声?长啸划破天幕。
金乌衔着一株桃花枝绕空三周,随后,云层里荡出一条白色巨龙,随着白龙由远及近,才看清龙背上那红衣人?根本不是前?来迎娶的新郎,而是那明艳照人?,守在荫山待嫁的新娘岁初。
量身定做的赤色嫁衣勾勒出她袅袅身姿,更衬得她冰肌玉骨完美无瑕,乌发红唇摄人?心魄,眉眼?含笑,双眸清亮,一笑顿生波光粼粼。
她未按照人?间的旧规以红绸、却扇掩面,也不避讳这些仙人?与妖族看向她的眼?光,待到了人?前?,她走下龙背,取过金乌口?中的桃花枝,随后端庄大方地站在白龙身旁。
自?古以来,这样的新娘还是头一遭见,三界都不曾有这样的规矩。
众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搞懵了,不由得小声?议论这似乎不合礼制。
“我向来不守规矩。”
反正新嫁的规矩已经打?破了,她也无所谓了,怎么喜欢怎么来,殷晚澄不介意,她也不介意,旁人?介意就介意去吧。
“嫁给我,不用守规矩。”白龙也顺着她的话道?。
这一声?着实威严,众人?对白龙身份有了猜测,却又?觉得不可能?,纷纷闭了嘴。
岁初揉着白龙的脑袋,低声?与他说话:“你说,哪有新郎官大婚之日背着新娘子从不归渊飞到白龙山,然?后又?飞到荫山的,你也不嫌累。”
一道?白影闪过,白龙不见,化为她身旁并肩之人?,身上绯色婚服衬得他修长挺拔凤仪鹤姿,他面目秾丽,因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平日淡漠疏离的眼?角也沾染上笑意,仿若早春化开的清泉。
两人?站在一起,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大婚我什么都没做。”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想错过吉时。”殷晚澄的嗓音温柔至极。
也不想再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