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都才只有两件,你居然送她一件!
“还有她手默一本三国传,虽内容不全还有几处含糊不通之处,但朕还是送给她一套金镶玉嵌珠宝腕饰、乳云珠项链、鎏金龙纹簪……”
“你干脆把整个后宫都送给她得了!”我险些掀桌。
皇帝静静地低睨我:“你在吃醋?”
我心里堵着一口气,深呼吸:“没有。”
“朕也送了很多东西给你,只是你不要……”
我不烦恼地打断道:“臣妾真正需要的又不是这些金银珠宝。”
他缄默片刻,闷哼一声:“你说的对。”
他木然地低着头发愣,人又不知魂飘哪儿。我见他不吭声,提醒他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皇上方才说这耳坠是彤昭仪的,难道早在那个时候你已经怀疑彤昭仪了?”
皇帝慢吞吞地回答:“没错。”
好吧,再次验证皇帝有多么的睿智而我又有多么的愚蠢。你能不能凡事先给我吱一声,别让我一腔热情打水飘白耗了?!
皇帝仿佛能听见我腹诽他一般,好心地又补了一句:“朕已经让皇后莫要再插手了。”
一句话把我心头腾腾冒烟的怒火哗啦浇灭,我无言以对:“……皇上英明。”
我已无力反驳,焉焉地垂着脑袋。
“……其实朕已经抓到了下手行凶者了。”
我蓦地抬起头:“谁?”
皇帝沉寂片刻:“一个御影。”
御影?我很快从诧异中淡定下来。也对,我怎么就忘了彤昭仪身边可是有个不得了的保护者,那个人是当初皇帝特地安排在彤昭仪身边的御影呢。以御影的身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勒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真是跟吃饭一样简单。
可纵使御影派到彤昭仪身边,那也还是皇帝手底的人,他暗搓搓干了坏事皇帝不知道,意味着他已经脱离皇帝的掌控,成为彤昭仪手里的一把枪咯?
也就是说,皇帝御下无能?
登时我心中暗爽。别怪我兴灾乐祸,他往昔事事算计,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曾过有朝一日还被自己人给倒打一耙?
乐归乐,可我对他仍旧不动彤昭仪感到不满:“那你怎么还按兵不动?”
“他什么都没招。”皇帝隐隐有些头疼:“那人一心求死,若非朕命人严加看看管,恐怕早就死了。”
我有些意外,听说皇帝的御影十分忠心,宁死不屈。没想到这个御影忠归忠,却忠向了彤昭仪,竟连被皇帝抓起来还死活要包庇她。我说这彤昭仪魅力怎么这么大?一个两个跟魔障了一般都爱护着她。我暗暗郁闷:“所以只要那个御影一日不招供,你打算就这么放着她不管?”
皇帝沉色道:“不,朕势必要查出她谋害莲妃的真正原因。”
我灵光一闪:“难道莲妃知道了什么秘密?”当日紫竹说莲妃无缘无故心情大好,没多久就遇害,凶手是彤昭仪的话,是否因为莲妃知道了彤昭仪的什么事情?“而且莲妃当时是自己离开莲心宫的。”
依莲妃一肚子小算计,我越想越觉得她是被杀人灭口的。至于究竟这里面有多大的仇……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难道与那个白芍有关?”与白芍有关,那这件事肯定与当初彤昭仪流产的事有关,又或者两件事根本就存在一定的干系。
我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恐怖的猜测,早在当日发现朱妃与我一样被人栽赃时我就曾经冒出这样的想法,可当时我下意识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我惶惑地看向皇帝,究竟没敢将这个猜测说出口。因为一旦这个可能成立了,那彤昭仪这个人……
真的太可怕了。
他是你的兄长
我默了片刻,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不会是我自己思想太阴暗,才把别人想得太龌龊。
彤昭仪本身是个受害者,前世正因她的孩子没了才会性情大变,今世恐怕也是如此。
可若非她谋害了莲妃,不论是我还是皇帝都不会查到她头上来。只能说她这次做的事太逾越过份,才会令皇帝动怒了吧?眼下皇帝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可等真相大白了,就算彤昭仪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难道皇帝就舍得动她?
我故作不经意间问:“你真舍得吗?”
皇帝淡淡地瞥过我:“……有何不舍?”
果然,皇帝的底线终究是不容触碰的,无论是多心爱的人儿,越雷池一步则什么情份也没得说。莲妃啊莲妃,有皇上这一句话,你该安心了吧……
我点头表示明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沾墨。
我虽没有抬头,可依旧能够感受到皇帝的视线并未离开,他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道:“除了这些,皇后没有别的话要问朕?”
我皱眉看他,他正用十分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企图从我脸上发现一丝端倪。我虽自觉挺坦荡,可他古怪的神情太过可疑,令我不禁生了疑惑。
这种时候一说话就特别暴露智商,何况我信息匮乏,此时不诈他更待何时?我定了定神,一脸高深莫测不说话。
果不其然,皇帝率先沉不住气:“朕就知道,一旦涉及佟明容,你一定会来找朕的。”
我眨眨眼,这话题跳跃度太高,信息量太大,乍听之下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从皇帝口中听见二哥的名字,我立刻绷紧神经:“二哥?”
皇帝将一封书函递了出来:“这是辛香国送回来的书函。”
我接过那信一目十行,没读完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险些没稳住就要把信撕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怒而砸信:“你什么意思?你要二哥去和亲?!”
“这是政策上的联姻。”皇帝轻描淡写道:“你已经看到了,辛香国已经同意此事了。”
佑嘉皇帝给我看的,是一封辛香国的回复信,信中表明已经接受皇帝的意思。而从只字片语当中我几乎可以断定皇帝送去的书函上面的意思,联姻。
自从莘月回国,她整个人跟打了鸡血般力战王室诸位兄弟姐妹,声势如雷,又有右相扶持,背后如有神助,迅速掌控朝中局势,成功晋身为最有利的王位继承者之一。
旁人道她是借了大祁的助力,大祁正是派遣使者高纯出使,为了助她登位。而莘月也成功借机将左相剪除。可除却左相之后,莘月一反原来的态度将大祁使者高纯扣下,归属之意变得暧昧不明。纵使大祁有意插手,可左相落马之后,也意味着方俞将不再按兵不动。莘月借方俞制衡大祁,而大祁又不得不钳制方俞,三方处在一个极微妙的僵持状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