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战战兢兢地将手中书信递到楚御面?前。

楚御没有看。

都怪杳杳太招人了。

下人看着楚御的面?容在灯火中明灭,立马低头。

再不敢抬头看楚御的脸色。

谁都知道,府中新夫人,是这位相?爷万千杀念之中唯一顾忌所在。

在府中和虞绾音有关的事情,最是安全。

也最是危险。

得夫人庇佑,便是相?爷的刀落在头上,也能叫他收回去?。

可?一旦牵扯到夫人,也极其容易触怒相?爷。

尤其是有人觊觎夫人。

楚御慢条斯理地将玉坠拿了过来,细细看了一会儿,连同信件一起锁在了自己的箱柜之中。

屋内服侍的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生怕这个时候触了相?爷的霉头。

连伍洲帮楚御包扎的动作都放轻了很多。

等他们完全收拾处理好,已经过了子时。

楚御悄无声息地推开卧房房门。

屋子里点了安神?的熏香,刚好能遮住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内室一片静谧,看起来人已经睡沉了。

连他回来也没有听见。

楚御绕过外间,走进内室。

就这么在床榻边看着纱帐中的人儿,良久之后才想起更衣就寝。

虞绾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包裹住。

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楚御抱紧她的同时,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

她在的时候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连疼痛都更加清晰。

他近乎病态地贪恋着她带给他的所有感受。

连疼痛都让人上瘾。

楚御加重了箍紧她的力道。

虞绾音气?息空间被挤压,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不巧,正?撞在他肩膀伤口处。

楚御非但没松手,反而将伤口贴近她,“要去?哪啊?”

“杳杳哪也不许去?。”

楚御肩侧伤口被磨蹭洇出?血迹,浸透了他纯白的素色寝衣。

他越抱越紧,血色也愈发浓重,“谁也不能从我这里把你抢走。”

虞绾音睡梦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周身?仿佛被锁链捆住一般无法动弹。

她这一晚睡得极沉,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身?边,也没有看到身?边人的影子。

几乎让她以?为昨晚感觉到的一切只是梦魇。

虞绾音没有足够的时间细想那些?异样。

北蚩破关的战报来得比往日要快许多。

浑身?染血的将士强撑着挂在马背上从城外跑了进来。

鲜血一路跑一路滴落。

血腥和尘土气?弥漫在上安城长街上。

他甚至没坚持到入宫,在宫门口就失血身?亡。

后背插了一枚长箭,很明显是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袭击。

被叛军阻止报信。

那长箭直立,尾羽红透,像是胜利者耀武扬威的旗帜。

一时间人心惶惶。

宫门守卫见状,慌忙将宫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