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暗了下去,虞绾音下意识地看他。

在?这样昏暗漆黑的屋子里,通常戎肆灭灯盏,就意味着某些?事情的开始。

戎肆迎上她的视线,又扬了扬下巴示意,“这样看是不是更清楚?”

虞绾音看向窗外。

没有周围光线的干扰,四下一片漆黑,屋外星光更为透亮。

繁密的遍布在?天边各处。

戎肆倚靠在?一旁,静默无声地看着她。

璀璨莹亮的细碎光点落在?她剪水黑瞳中,像是深林之中碎开的镜面湖泊。

虞绾音点头,“是清楚了许多?。”

她看着看着,能?感觉到有什么视线如狼似虎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

戎肆寻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窗外天边,提起,“早些?年,山里观星打秧育苗,也能?观星判断什么时候有雨水。”

虞绾音听?来稀奇,“如何?观星定风雨?”

她少?看这类的东西,但对于戎肆他们?,这是一种生存手段。

戎肆坐近些?,给她指了一下,“月离毕宿阴多?雨。”

虞绾音找不到毕宿星,顺着戎肆所指方向看过去,是一大团星星。

她也跟着凑近了许多?。

虞绾音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这会儿?距离多?近。

戎肆话语间有片刻的卡顿,“不过也不完全对,看运气。”

他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不过这两日江上应当有大风。”

“虚危室壁在?一块易有风。”

“除了这些?,行军路上有时候也会用到这个。”

虞绾音寻着外面夜色看着,转过头来问他,“如何?用?”

她转过头时,是发间的铃兰香先迎面而来。

而后是那亮晶晶的水润眉眼。

像是个好学的学生。

戎肆眸光从她的眉眼拉到唇间,喉结轻滚,“我用无非是指示行路方向。”

“像是有的人?,可能?会拿来测吉凶。”

“测吉凶,”虞绾音隐约记得王室里喜欢这样,“我听?说过,先前楚……”

虞绾音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戎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楚”字,“楚什么?”

虞绾音话圆不回来,只能?如实道,“先前楚御身边也有观星师。”

戎肆说的那个“有的人?”实际上就是楚御。

戎肆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蛮横不讲理?,明?明?自己也想到了某个人?。

却不允许她也想到他。

她一提,就像是在?他燎旺的肾火中添一把柴。

告诉他,在?她心里有一个位置,属于别人?。

这个位置不论?是大是小,一寸都足够他不安。

一寸就意味着,另一个男人?也有机会。

谁不是硬生生从她心里抢出一个位置。

戎肆自己曾经也一样。

她为了楚御,一次次和他划清界限。

那时候他未必有一寸的领地,他当然?会有危机感。

“还没忘掉他?”戎肆琥珀瞳孔被夜色晕染,眼底噙着侵略欲。

他顺手将人?抱坐在?座椅上,“还是又想他了?”

虞绾音顿时坐立不安,“我就提了一句。”

“怪我,”窗户被关上,入眼一片昏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房内,响起男人?野欲沉声,“没把杳杳弄透。”

床笫间发狠的粗话听?得虞绾音筋骨发软。

他真的很爱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