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1)

他手上?微微用力,竟是要强来的意思,宗随泱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沉声说:“溪亭。”

“你?若真舍得,就一掌把我?打出去,我?就不信我呕出一口血来还能强撑着来啃你?一口,可?你?若不舍得,就不要色厉内荏。”裴溪亭丝毫不惧怕,不退反进,蹭着宗随泱紧绷的下颌,笑着说,“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溪亭,问涓,或是直呼大名?,凶一点也喜欢我就好你?这一口。”

宗随泱被蹭得浑身紧绷,咬牙道:“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不知羞耻?还是不知死活?”裴溪亭凝视着宗随泱的眼睛,“你?总喜欢这么吓我?,可?时至今日你?也没对我?下过重手。你?怪我?胆大执着,却没有反思自己是否对我?再三留情,再三引/诱。”

他叹了口气,伸手扯掉了腰带,说:“既然你?我?都不清白,哪能怪我?趁虚而入?今日我?是要定你?可?,殿下安静些,只需要做那顺水推舟的舟就是了。”

绛色长袍抖开,露出纯白的里衣,风一吹,修长的躯体若隐若现?这便是饿极了的猛兽突然看见了新鲜的肉,哪有不猛冲过去一口咬死的道理?宗随泱眼睛发烫,伸手握住浴桶边沿,手背青筋冒起,有些狰狞。

裴溪亭却觉得好看。他自来喜欢宗随泱的手,形状肤色、青筋脉络、温度包括茧子,没有一处不长在?他的喜好上?。

温热的吻落在?那手背上?,宗随泱浑身一抖,低头对上?裴溪亭含情脉脉的眼睛。旋即,那白牙一张,轻轻咬住一根青筋,碾磨着,宗随泱咬牙,翻手躲避,那吻就落在?了他的掌心。

“盖个章。”裴溪亭抬起上?半身,笑盈盈地看着宗随泱,“虽说是露水情缘,但殿下若是愿意让我?负责,以后可?以凭借这个章来找我?,我?绝不赖账。”

宗随泱凶狠地盯着他,胸口起伏,没有说话。

裴溪亭笑了笑,转头漫步走到窗边,关掉一扇扇窗,却在?最后一扇窗前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最终没有关掉那扇窗,只放下了窗纱。

屋中暗了下来,廊下安静如鸡,裴溪亭走向浴桶时,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躁动得要蹦出心腔。

宗随泱靠在?桶边,沉沉地盯着他,漆黑的眼中烧着火,他俯身吹了口气,那两簇火凶猛地晃起来,像是要把他吞没,烧得尸骨无存。

可?裴溪亭没有退步,目光变得侵略性十足。

宗随泱微微偏头,恐吓道:“你?敢乱来,我?会杀了你?。”

裴溪亭心尖一颤,却不是怕的,而是兴奋。他眼皮微挑,形容轻佻,甚至伸手拍了拍宗随泱冰冷却泛红的脸,笑着说:“那你?就拿出点真本事啊。”

话音落,他猛地掐住宗随泱的脸,吻了上?去。

……

屋子里的声音响了半夜,廊下的人?个个儿站得笔直,一个赛一个僵硬,眼睛都不敢瞟一下。哪怕是淡定如元方,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俞梢云站在?门?前当门?神,在?心里叹了口气,担心殿下清醒过来后该如何交代。他们没有保护好殿下,理应受罚,没有丝毫怨言,但裴文书这事儿却不好解释。

殿下特意叮嘱不许惊动裴文书,他却把人?叫来了,这事儿还真就办成了。听这动静,裴文书估计是遭大罪了,殿下醒来必定心疼恼火。

“真的不能阻止吗?”元方拧眉,“裴溪亭都哭了,哭个不停,哭得很惨。”

“……”俞梢云无语,“怎么阻止?”

元方说:“这会儿药性该散得差不多了吧,把人?劈晕不就行了?”

“你?好歹是个大人?了,能稍微思考一下再说话吗?”俞梢云懒得多说,警告道,“人?家正办事儿呢,你?别插手。”

元方闻言思索着,裴溪亭若真的不行了,应该会直接叫他救命,没有叫他,说明还可?以坚持,他要是闯进去劈晕太子,说不准裴溪亭还不乐意,于是只得按兵不动。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裴溪亭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遍,从头到脚没有不疼的,他累极了,索性趴在?宗随泱身上?,仰头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药性散开,宗随泱昏睡了过去,那张华美冰冷的脸被浓厚的情/欲渲染,又逐渐散开,不再有丝毫冷意,只剩下令人?着迷的色彩。

裴溪亭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不禁嘟嘴啜了下宗随泱的下巴,留恋地把人?抱紧了。

宗随泱的心跳不再狂热,沉稳地跳动着,裴溪亭听着,在?心里数着,一下又一下,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来把它锁住,不许别人?听见。

他从前觉得喜欢就关注,想?要就追求索取,有缘分就在?一起,不喜欢便散了,如此自由随性,来去如风,对谁都好。宗随泱从前不喜欢谁,以后也不许喜欢旁人?,可?这点念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蛮横无理又汹涌不歇,翻搅得裴溪亭的眼睛都红了。

“你?是我?的。”他蹭了蹭宗随泱的脸,像个霸占糖果的小孩,“不许别人?碰,闻一口都不行。”

宗随泱好似听见了,眉头微蹙,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好似回应。裴溪亭摸着他的脸,小声说:“就当你?答应了。”

过了片刻,枕头落地的声音传出门?窗。元方抬眼,说:“他在?叫我?。”

俞梢云闻言没有说什?么,轻轻推开半扇门?,随着元方一道进去。

屋子里只燃着一盏灯,昏暗,充斥着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味儿,两人?靠近床,看见地摊上?堆着两人?的衣裳,湿的搅和着干的,干的也打湿了。

床帐子垂着,元方走到床边,轻声说:“怎么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挑开床帐,露出裴溪亭的脸,红透了,也润透了,漂亮得不似寻常时候,下巴黏着血块,是从被咬破的嘴唇流下来的,也凄凄惨惨的。

裴溪亭看见俞梢云,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伸手把帐子又推开了些,露出昏睡过去的宗随泱。

俞梢云俯身把脉,俄顷才松了口气,将宗随泱的手放回被子下,掩了掩被子。他抬眼看向眉眼倦怠的裴溪亭,话滚到喉头,又咕咚回去,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让殿下休息会儿吧。”这一出口,声音哑得很,裴溪亭拢着中衣,清了清嗓子,这才又看向元方,“我?饿,想?吃鸡丝粥。”

裴溪亭不怎么喜欢喝有咸味儿的粥,嫌入口干喉咙,元方闻言目光微晃,不动声色地和裴溪亭对视了一眼,随后说:“我?去给你?买。”

等裴溪亭点头,元方便转身出去了。

俞梢云走到门?口,让人?倒了杯温热的白水来,折身回到床边递给裴溪亭,说:“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裴溪亭道谢,抬手接住水杯,小口抿着喝。

俞梢云的目光落在?裴溪亭脖颈上?,那里有好几处红痕牙印,他没敢继续往下看,但也能猜到几分情况,说:“待会儿让苏大夫来给你?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裴溪亭蔫蔫儿地说,“拿点药膏给我?抹抹就行。”

“那我?让来内侍过来,他照顾小皇孙惯了,最是妥帖细致。”俞梢云说。

“可?别,我?和来内侍不大熟,让他看我?光溜溜的样子,我?不好意思。”裴溪亭说,“待会儿等元方回来,让他照顾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