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喝酒,怎么找机会一亲芳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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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亭这一等并没有多久,两?日后,百媚坊亮了灯,“仙人”回音到了。
裴溪亭再度和元芳去了百媚坊,熟门熟路地坐在?了上次的位置,只是这次他们?前方设了一张屏风,后头坐着个人。
“这位是霍仙使,奉仙人之命来与?二位谈话?。”仙音站在?屏风边说。
“霍仙使,”裴溪亭唤了一声?,随后便着急地问道,“不知仙人是如何说的?”
霍仙使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人,不疾不徐地说:“二位的请求,仙人已经知晓,且心生悲悯,但此事非同寻常,仙人尚在?犹豫。”
“犹豫什么?”元方说,“仙人可是有什么困难?”
“仙人能有什么困难?”裴溪亭不赞同地看向元芳,“仙人神功盖世,有求必应,芳哥,你?莫要小瞧了仙人。”
说罢,他看向屏风,说:“芳哥直言直语,不会说话?,并非是要藐视仙人的能力?,对仙人不敬,还请仙使海涵。”
“对,是我说错了话?。”元方说,“我只是担心仙人有难言之隐,若是有,还请明言,但凡是我能做的,我必定尽力?为之。”
霍仙使闻言笑?了笑?,说:“仙人宽宏大?量,必定不会因为三两?句无心之言而降罪凡人,二位不必担心。倒是这位陈兄,你?方才?说但有能为必定为之,可是真的?”
元方说:“自然。”
“那就好办了呀。”霍仙使说,“其实仙人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惧怕太子,而是因为怀疑二位不是真心供奉。”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溪亭蹙眉,“我们?上的供奉可都是真金白银,半点不小气,哪里不够真心?”
“公子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们?的供奉小气了,或是用的□□,而是你?们?的目的,”霍仙使幽幽地叹息一声?,评价说,“真假不明。”
元方拧眉,不解地说:“这是何意?”
霍仙使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说:“陈兄,若我说仙人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条件是你?要杀死你?身旁的人,以证自己的真心呢?”
裴溪亭心里一跳,面色大?变,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元方怒道,“仙使这个玩笑?开大?了!我身旁之人是我的挚爱,我岂能为了自身私仇杀他?何况我也不明白,为何仙人要杀我的挚爱?”
“因为他的身份有问题呀。”霍仙使似笑?非笑?,“一个朝官之子,一个笼鹤司的文书竟然要杀自己的太子殿下吗?”
裴溪亭的身份暴露了,元方心中微沉,脑海中快速呈现出一副百媚坊的地图,是今日出发前游踪给的。他瞬间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浑身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这时,裴溪亭却伸手按了下他的手腕,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呢,敢情是因为我的身份?”
霍仙使说:“裴三公子的身份还不够了不得?吗?”
“我是裴溪亭,那又如何?我又为何不能想着杀太子?”裴溪亭下巴微抬,戏谑道,“若是为人臣民者全数不可抱此想法,那‘反贼’一词,又是从何而来?”
霍仙使感觉自己被扫射了,闻言笑?了笑?,说:“裴三公子这是要置满门不顾?”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难道不知我在?裴府是个什么处境?裴彦当年对我姨娘一见倾心,却负心薄幸,不仅冷淡步姨娘,这些年来对我也是不闻不问。主母汪氏更是待我苛责,我稍有差错便要罚跪祠堂,这些年来我不知咽下了多少?委屈,我从前怕她?,渐渐的,我便恨她?!”裴溪亭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红了眼眶,冷声?说,“我进入笼鹤司后,汪氏竟然敢强迫我娶她?的侄女,想着要一辈子拿捏我掌控我,她?也配!父母不慈,我如何敬他们?爱他们??”
霍仙使闻言没有说话?,裴三公子在?家里的确不受重视,没有什么存在?感,裴彦负心懦弱,汪氏教条严苛,也的确是真的。
“步姨娘是我的生母,可我们?住在?两?个院子,到底不够亲厚。这些年来,只有芳哥对我好……”裴溪亭偏头看向元芳,颤声?说,“他敬我爱我,照顾我宠着我,仿佛我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宝贝,舍不得?磕了碎了。这样的有情人,我能与?他长相厮守,便是死了也愿意,遑论陪他报仇雪恨!”
元方和裴溪亭搭戏,被那双眼中的情感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好似有些体会到太子在?面对裴溪亭时的感受了。
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做戏只见一分都如此厉害,何况是真心实意时?
“原来如此。”霍仙使没说信不信,只说,“可太子殿下待裴三公子好似分外不同呢,裴三公子难道一点都不犹豫吗?”
裴溪亭眸光微晃,不解地说:“何意?”
“仙人无所不知。”霍仙使说,“太子殿下不仅允许裴三公子进入高门子弟都求不得?的笼鹤司,还允许你?进入他在?朝华山上的别庄,这实在?引人遐想。”
裴溪亭闻言面色渐渐的白了,却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元方伸手揽住他,安抚道:“别怕,我在?这里……”
霍仙使见状挑眉,说:“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裴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仙人的确耳目通天,太子对我的确‘特殊’。”裴溪亭咬着这两?个字,语气嘲讽,“因为他试图将我变作他的性/奴,变成一个被他拴着脖子、只能光着身子承欢的玩意儿!”
元方:“?”
琢磨
此言一出, 在场三人都惊讶了,他?们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霍仙使忍不住向前?倾身,似信非信地说:“裴三公子此言当真?太子不近美色, 后宫空置, 怎会做这样的事?”
“不近美色, ”裴溪亭笑了,笑得冰冷嘲讽, 笑得昳丽无边, “那也?要看看, 是什么样的美色?”
这话是自?夸,夸得眼高于顶, 狂妄却半点不自?大。霍仙使握住扶手,静了静才说:“裴三公子说得……有道理。”
“太子看上了我?的脸和身子,可他?高高在上,哪里会将我?当做有情/人?”裴溪亭自?嘲地说,“在太子眼里, 我?与外头那些妓子小倌的唯一差别不过是我?只能伺候他?一个, 毕竟我?若是被别人碰了, 就脏了, 哪里还配伺候太子殿下?”
元方都听?得有点入戏了。
“是, ”裴溪亭笑容凄凄,还在继续发挥,“太子殿下多?尊贵的身份,多?俊美的容颜,我?能入他?的眼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啊!那日在朝华山,他?的确让我?进了别庄, 并且在那里宠幸了我?,但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霍仙使不知为何沉默了一瞬,才说:“什么?”
“他?撕了我?的衣裳,把我?绑起?来,用蜡烛烧我?,捅我?,我?一直求他?,他?却没有丝毫仁慈悲悯,还鞭打我?!我?……”裴溪亭落下泪来,痛苦地抓紧衣襟,低着头哽咽道,“如此恶癖,不过冰山一角,九牛一毛!太子手段残忍,只有外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元方原本?已经听?得入戏了,好在裴溪亭侧过身来,他?才能抽出来,及时入场。
元方伸手握住裴溪亭的肩头,替他?擦拭眼泪,小瀑布似的,根本?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