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自卑,庄梦春越不高兴,路过院门瞧见梁羽仙,别扭得差点就想扭头走,更别想自己现在之所以沦为嫌疑犯,追根刨底就是因为她来着!

“梦春姑娘。”

庄梦春想躲着,梁羽仙却不给。她这一喊,庄梦春也就不得不立正回头,因为她的直隶上司元如炼也在呢。

“好巧。”庄梦春唯有干笑。

奇的是梁羽仙和元如炼的氛围古怪,欲言又止的元如炼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对。庄梦春心下一紧,难道真如传闻所称,她们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羽仙淡声道:“是挺巧,我与将军无话可说,倒是将军还说待会要去找你的,既然你正巧路过,他也就不必再跑一趟。”

庄梦春眼巴巴看元如炼,元如炼则深深回了梁羽仙一眼,这才作罢:“既然来了,我有事找你。”

梁羽仙欣然退出,让给两人单独对话。

庄梦春默默看她离开的背影,然后木愣愣看元如炼:“你们真的说完了吗?”

元如炼难得甩给她她一记白眼:“没有。”

庄梦春低头瞅着脚下的地板:“那我去把她追回来。”

“算了,由她去吧。”元如炼按揉眉心,长长吐息:“你这几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庄梦春一脸愣。

“你的腿。”元如炼简明指出。

他之所以一口气揽下这桩麻烦活,一方面是因为牵扯到了太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牵扯到了庄梦春。只要人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无论梁羽仙还是庄梦春他都能够竭尽所能回护几分,自然也就不怕有人乱用私刑,或者暗中动作。

没有那些顾虑,关心的点也就变得简单。庄梦春默然,羞赧之色一闪而过,嘀咕道:“都好了呀,在你这儿好吃好喝的,能不好嘛。”

元如炼点头:“有件事,我要你去替我查一查。”

闻言,庄梦春一腔欢喜顿时拍了个七零八落。她才想到之前元如炼跑到庄家,确实是说找她办事来着。只如今飞来一句原来不是关心,而是等着她腿脚利索差她办事。

庄梦春心里一顿酸,登时负气:“我在你这虽然行动自由,可到底还是个嫌疑犯。就算有心替你办事,恐怕也不方便吧!”

元如炼不解她的脾气所有何来,继续道:“不需要外出,也不需要身份便利。我只要你接近梁羽仙,不需要做任何事,跟她亲近,越亲近越好。”

庄梦春怔忡:“为什么?”

元如炼不语,庄梦春已经自顾自飞快脑补,忽然发火跳起来:“你还想让我嫁太子!你是不是想让我跟她培养什么姐妹情!呸,我死也不!”

“……”

元如炼忍无可忍,直接往她脸上掐:“闭嘴。”

庄梦春委屈得差点要哭出来,元如炼只得澄清:“我是让你盯着她。”

“盯着她?”庄梦春一听语气不对,才反应过来元如炼的态度也不对,双眼倏然放光:“你不是想让我亲近她,你是想让我假装亲近她,然后另有目的对不对?”

元如炼皱了皱眉,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你好好跟着她,不要表现得太露骨就是了。”

换了心境的庄梦春立马跟打了激血直点头,元如炼扶了扶额:“你这样很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的。”

“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庄梦春激动的表情微顿,皱起了脸:“你还别说,她这个人……”

“总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元如炼容色淡了淡:“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庄梦春埋头苦思:“你不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像是隔着一层雾似的么?”

“雾?”

“就是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庄梦春也不知应该怎么形容:“仔细看总是挂着笑,恬静、温柔。可笑容里面总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偶尔会觉得她这个人吧……”

“挺表里不一的。”

“是吗?”似是思忖,元如炼摇头:“所以你讨厌她?”

“讨厌?”庄梦春仔细回想,她其实并不讨厌梁羽仙这个人。

虽然因为她而把无辜的自己牵扯进来,甚至倒霉沦为嫌疑犯,可庄梦春却不知道应该讨厌她什么。

讨厌她害了自己吗?可当日宫宴梁羽仙还出声替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解围了,更何况太子身边有了她,庄梦春才能更加理所当然地站在这里,而不至于还如三年前那般恐慌。

说她肤浅也好,说她任性也罢,她不喜欢太子,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思及此,庄梦春下意识瞄过元如炼无暇的面庞。

她心中埋藏着的秘密早已不是秘密,为了成全自己的心愿,她宁可打破世俗的束缚,纵使这将会令自己头破血流。

一只掌心轻轻压在她的发顶:“别胡思乱想。”

她的心思早已被看穿。

掌心的温度很快脱离,庄梦春悻悻然收起心思,复而问:“对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

看上去像是不欢而散。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谈……”元如炼顿了顿:“如果她真的只是无辜被诬陷的话,始作俑者会是谁。”

庄梦春好奇道:“是谁?”

元如炼没有回答,因为梁羽仙也没有作答。针对她的人未必没有,针对太子的人更多,非要说个究竟,两者皆有可能,甚至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