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还不都是空口套白狼?太子撇嘴,阴恻恻地咧嘴:“那就留着吧,反正九品芝麻官有得是,同样是报效朝廷,为孤效劳。”
沈昀失笑摇头,撩袍跪地,重重叩下了头:“臣恭敬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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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是羽仙要辞行=。=
卡文中,原谅我字数少了点
第115章 属于
沈昀此去一别, 运气好或许三五年就得丰功伟绩, 再不济者全身而退,运气不好说不定就死在南境, 永远都将回不来。
虽说沈昀神色未变, 意气风发,但熟识的旁人提及这个话题难免沉重忧伤。尤其他与太子情同手足,自幼成长,富贵心觉他这一走,太子身边就更没人能左右依傍:“世子此去南境,恐将与家人暂别好些年月,想必夫人侯爷定是不舍。”
提及家里, 沈昀容色淡了些:“母亲长年抱病,京师贵地诸事烦扰,实不是宜养之所。故而待我离京赴往南边,母亲也将携同家妹离开京师, 去往桂南水乡静心养病。”
有关离京事宜, 张氏早有打算。
她与沈荀彻底翻脸之后,原是铁了心要与沈荀和离的。只是沈荀不知顾念旧情还是顾及面子,死活就是不同意。可就算他不答应, 张氏是走是留也轮不到他说了算。
毕竟张氏要走, 最主要的目的是为带走沈玉姝,从此远离沈家、远离京师是非之地。
不久之前沈家内部发生的事虽被沈荀有意压下, 但对官家而言就没有什么真正做到密不透风, 更何况为了帮助母亲脱离沈家, 沈昀事前早已先与太子私下通气,这事富贵也是知道的。
联想他家发生那么多事,任谁听之不胜唏嘘。如此一来,张氏携女离京、沈昀甘愿放弃原有一切投身守征营,也就愈发合乎情理。
谁都不会想到,沈昀投身守征营另有别意。
沈昀对上梁羽仙投过来的目光,神色缓和道:“还记得梁姑娘离府之时落下不少东西,近来诸事繁忙,我恐不便时常入宫,干脆趁今日入宫一并送来,梁姑娘可否随我一道取回?”
梁羽仙尚未表示,太子两耳一动,别开的脸警醒地转回来:“什么东西?”
众人目光投过去,太子不悦道:“你直接拿来就得了,用得着这么弯弯绕绕的吗?”
“因为不便随身携带前来面见陛下与您,这才不得不留在外头交于子布手中。”沈昀轻咳一声,与梁羽仙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不其然梁羽仙当即点头:“正好我与世子有话要说,不如一道边走边聊?”
两人一来一回跟唱双簧似的,眼看梁羽仙来了才没坐多久就又跟沈昀给跑了,静静侍立的富贵眼巴巴目送二人离去,再看太子脸黑胜锅,难得没有狗腿奉承同仇敌忾,而是委婉说:“世子真是温柔体贴,临要走了还不忘给梁姑娘送东西。”
太子皱着鼓气的脸不说话。
富贵眼珠一转一转,贼兮兮地煞有介事:“方才梁姑娘一听是世子来了,立刻就说要见他……您说他俩会不会这一出去旧情未泯,梁姑娘就追着世子去南境了?”
太子砰声拍案,跋扈嚣张:“孤的眼睛没治好,她哪哪都不许去!”
富贵瞅他:“这要是治好了呢?”
“……”
“您看那什么血蜗不也一转眼就解决了么?兴许这什么五无盅对梁姑娘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难题,不定明儿弄个药丸喂下,就治好了呢。”富贵望向门外万千感慨:“这南境又偏又远,还地处凶险,不说半路会不会日久生情,万一遭遇什么险象环生,孤男寡女日夜相对,保不济那个旧情复萌……咱世子去不打紧啊,男人拼杀事业三五年头不是问题。女子家家就不同了,梁姑娘这一去,怕不得三年抱俩才回来……”
太子一听跟炮仗似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俩清清白白,压根就没有半点旧情!就算沈昀心存非份之想,她也绝不会有!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孤撕你一爪子嘴皮!”
富贵不知道,他可是听梁羽仙亲口澄清过的!所以梁羽仙根本不可能跟着沈昀去南境,因为她喜欢的明明就是
良久良久,富贵没有回应。久到太子以为这该死的奴才竟然没有跪安就跑了,正要砸东西泄愤,对面传来幽幽叹息:“殿下您这样不行。”
太子动作微顿。
“放眼东宫,区区一个瓷碗、一寸草皮、一间宫室,或者一个奴才,都是属于您的。”富贵想指自己,又想到太子看不见,只得收手继续说:“咱们这的奴才,不管您说什么做什么,奴才始终是您的奴才。”
“可梁姑娘不一样,她不属于您。”
太子背脊一直,面朝富贵声音的方向。
“所以梁姑娘可以有她的选择,就算不是世子,今后她也还能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不定非得选择殿下您。”富贵语重心长道:“倘若殿下始终将她当作奴才这样的人去对待,迟早您会失去梁姑娘的。”
富贵能够察觉出太子的感情,同样也能看出梁羽仙对太子用情至深。但是这两人似乎一直处于兜兜转转的胶着状态,富贵总觉得,是太子的态度有问题。
当然,太子不擅面对情感,不懂得如何向心宜女子坦率地表露心迹,这一点富贵是完全可以体谅并理解的。所以这会儿他说这么多,并不是为开导太子或者老好人的和稀泥。
富贵这会儿无比诚恳地给予忠告,纯粹是为提醒太子殿下一个非常重点的事情:如若太子还是这么不紧不慢不着调,梁羽仙可是随时会跑的呀!届时想拦还拦不住,因为她压根还不属于太子您!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赶紧造呀!快快造个小皇孙呀!!
富贵暗戳戳的小用心何其良苦,就希望迟顿如太子能一点即通,今晚利索把人掳上|床,他可是等着小皇孙来救命的呀!!
心里打了一水溜的算盘过后,富贵正要再接再厉,却见太子气焰骤减,气压暴跌,面无表情。
“殿、殿下?”富贵小心翼翼地呼唤,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招惹太子不高兴。
“你说的对,她不属于孤。”太子声音冰冷,声音放轻:“所以孤无权限制她想什么做什么,就算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孤也什么都不能做。”
“……”
富贵对一向酷霸拽的太子不知哪来的弱气感到了傻眼与震惊,只恨不得扳过他的双肩狠狠地摇醒他
可他不敢,只是赶紧凑过去压着声音劝阻思想:“哪能呀?您可是咱大魏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大魏的天下可都是您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咱强取豪夺不则手段,收她入宫藏被窝里,酱酱酿酿酿酿酱酱,谁来都别想把她抢过去”
“她会恨孤的。”
富贵拧着眉毛,张着嘴巴。
“以后孤后宫三千佳丽挤满整宫苑,她却不能出去找男人,成日只能对着孤这样一个丑男人。”无比稀罕的,太子亲口承认自己脸丑,是个人见人嫌没人要的丑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头,她一定会说孤自私,然后更恨孤。”
终有一日再听不见她的温柔,曾经美好的爱意终因他的自私化作憎恨与哀怨彻底泯灭,太子啪嗒啪嗒,竟掉下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