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蒋圆圆的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玻璃茶几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瞬间涌出,她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高宇寒掐着她脖子的手猛地松开。
蒋圆圆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滑落在地毯上。
温热的、暗红色的血液汩汩地涌出,迅速染红了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渗透进浅色的地毯。
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归于寂静。
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却已失去了所有神采。
高宇寒喘着粗气松开手,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蒋圆圆,和她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愣住了。
疯狂的、焚毁一切的怒火,如同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嗤啦一声熄灭得干干净净。
他杀了人。
高宇寒试图清理现场,慌乱地想要伪装成意外跌倒。
但他手上的掐痕,房间里的挣扎痕迹,以及酒店走廊的监控,都让他的谎言无所遁形。
警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锁定了他。
敲门声在他藏身的另一个廉价小旅馆门外响起时,他正对着水龙头猛灌冷水,试图浇灭内心的恐惧,但徒劳无功。
他被逮捕的时候,没有反抗,只是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是我爸的佛牌……真的是我爸……”
第8章
新闻再次以爆炸性的速度轰动全城,甚至盖过了此前发布会风波的热度。
[“惊天逆转再升级!高氏集团前负责人高宇寒涉嫌杀害情妇蒋圆圆被捕!”]
[“善恶终有报!弑父栽赃后又杀人,高宇寒走向终极毁灭!”]
[“回顾高宇寒坠落之路:从明星企业家到杀人犯的疯狂末路!”]
人们谈论着他,如同谈论一个警世寓言里彻底黑化的反派。
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唾弃和一丝快意恩仇的感慨。
一切尘埃落定。
我选了一个晴朗微风的日子,独自一人去了郊外的墓园。
父亲的墓碑是新立的,照片上他还是那副朴实温和的样子,微微笑着。
将一束白色的菊花放下。天空很蓝,风很轻。
“爸,害您的人,都得到报应了。您安息吧。”
爸爸妈妈轻轻挽住我的胳膊,眼睛湿润,却带着一丝宽慰:“都过去了,舒舒。”
陆远川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安静地等着我们。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前忙后,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帮我处理那些繁琐却至关重要的法律后续和媒体沟通,抵挡那些还想挖掘更多“内幕”的骚扰。
但他从不过多询问,更不曾借机邀功,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沉默而可靠地出现。
是他,通过复杂的技术手段,从被格式化的硬盘深处,奇迹般地恢复了那段记录了原始监控录像;
也是他,设法找到了高宇寒电脑里试图永久删除却未能成功的操作记录,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同样是他,巧妙地策划并安排了发布会上的那一幕。
让真相在最不可能被掩盖的场合,以最戏剧性也最无法抵赖的方式,公之于众,彻底扭转了乾坤。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他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沉稳而温暖。
生活渐渐回到了正轨。
我和高宇寒的离婚协议因为他的入狱而加速办理完成。
我得到了一部分法律意义上应得的、微薄的共同财产分割,但这笔钱的具体数字已经不再重要。
它无法弥补过去的伤害,只是象征性地为那段不堪的婚姻画上了一个彻底终结的句号。
我在一家新公司找到了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
环境简单而崭新,我开始学着朝九晚五,练习着许久未曾感受的平常。
陆远川的存在,成了这种新生活中一种温暖而恒定的背景音。
陆远川总是“恰巧”路过我公司,“顺路”送我回家,或者“朋友送了太多食材”而来我家做饭。
他和我父母的相处自然融洽得令人惊讶。
爸爸会拉着他下棋,妈妈会笑着看他熟练地在厨房帮忙,然后悄悄对我竖大拇指。
周末,我们甚至会一起短途旅行。
去附近不远的古镇走走青石板路,或者去郊外爬一座不高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