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他已经起誓,一身只忠于?魏国公一人。

所以?,魏国公的命令,他永不敢忘,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救姜时愿。

*

手中?匕首刀面?闪了一闪,只在一瞬间,陆观棋想?起三年前初见姜时愿那日。

他将姜时愿领到?十八狱后,却不曾走,反而藏在庭柱之?后听完了整个来龙去脉。

他听见魏国公嗓音发冷,“姜娘子,此案是我亲定、亲审,姜淳意?图谋杀燕王,后自刎谢罪,证据确凿。这案结了,永远不会翻案。”

轻轻一句,便断了女子所有的念想?,泪水沿着她的面?靥滚滚而下。而后陆观棋听到?女子无助抽噎声,谩骂声,泪水并着怒火迸发而出,可皆无济于?事。

她被?司使们狠狠扣在地上,强押着离开典狱,而魏国公的视线一直追随到?女子离开,才凉声开口:“出来。”

陆观棋的身形从庭柱后露出来,朝着谢循行礼。

谢循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回?到?案首前,拿起草花剪修整着红梅。

清脆的剪声,几枝枯败的红梅枝落下。

谢循见远处的人影,仍未走,知道他心中?存疑,不得?答案,不肯离去,叹气,说道:“问。”

“下官问了,主君便会回?答吗?”陆观棋行礼。

颇为书生气的手拂过衰败而落的红梅,谢循垂目怜惜,“不会。”

“但下官可以?猜。”陆观棋道。

谢循一笑。

“你?是觉得?本君不懂怜香惜玉?还是像姜娘子所说,是个蔽聪塞明、有眼?如盲的猪狗?”谢循的嗓音可真为好听,平仄押韵,清清朗朗。

“都不是。”陆观棋答道。

“那便是姜娘子所说的最后一种了,本君贪利畏权,压着疑点不顾,着急结案,是因为在包庇真正的嫌犯。”

陆观棋抬起眼?眸,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时不逢机。”

“下官猜主君是在保护姜娘子。”

“下官说得?可对?”陆观棋问。

谢循撑首,听到?此言,笑了笑:“众人皆说顾辞懂面?相之?微,是以?查案之?能。但本君觉得?陆案吏才是真正有才之?人,陆案吏善于?读心,只伴在本君身边处理卷宗,着实可惜,你?可曾有想?过...?”

还未等谢循说完,陆案吏俯首忙说道:“下官只愿做案吏,常伴国公身边。”

“因为下官相信唯有国公,才能以?山石之?力,改变大庆,让罪者入诏狱,冤者得?雪。”

谢循动作一顿,声音凉凉:“陆案吏高看本君了。”

“我从囹圄出生,混沌于?黑白之?间,如今连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善是恶。就算拥有一子搅弄风云的能力,却因陷得?过深,有心、无力。”

谢循的目光平平,望向姜时愿所离去的青铜门方向,道:“我需要有人帮我,一个真正的清白、至善、不屈之?人。”

静室陷入死寂,昏黄的烛火摇曳在谢循的眼?底,倒映着一身素白的影子,女子墨发微动,清落高洁。

“主君是觉得?姜娘子是最合适的人?”陆观棋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是。”谢循毫不犹豫答道,无情剪下一只断梅,“可惜她现在的力量孱弱,尚连自身都不可保,又如何与我并肩?唯有皇陵,才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

谢循良久沉寂之?后,看着陆观棋,看口说道:

“陆观棋,你?要记得?。”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帮我护好姜娘子。”

“下官谨记。”陆观棋跪在他的脚下,回?道。

*

这边,涧山院。

姜时愿红着眼?睛凝着‘谢循’,此刻她彻底意?识到?了何为权。

她输在了权上,所以?,即使面?对谢循肮脏的手段,她也毫无对策。

当然,三七也输在了权上,谢循不敢抓盛怀安,是因为盛怀安是太傅之?子,而三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无权无势,所以?卑如蝼蚁,哪怕谢循无情碾死,世?人也不会在意?,也不会听到?任何的风声。

她分?明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却扔不能动他分?毫,亦不能减轻他丝毫威势。

影子面?色一狠,攥着姜时愿的手腕一拧,逼她靠近自己,迎上自己的目光,下了最后的通牒:“姜司使,你?到?底决定好了没?要是再拖延时间,可就赶不上见你?的好姐妹三七的最后一面?了。”

“别....放了三七。”

“我再问最后一遍。”影子力道愈重:“姜司使可否认罪?”

影子看着她娇媚的脸上满是泪痕,心神已溃。

他垂着头?,听着她轻微的抽噎声:“我...”,影子有预感,他想?要的回?答已经要呼之?欲出,唇角微勾,重复着她泣不成声的话,温柔道:“你?....什么?”

姜时愿几度哭绝,颤着身,“我....”

她认,只要三七安好,她认。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通禀,“下官陆观棋求见魏国公,有要是禀明。”

陆观棋,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