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从自己离开晏市,到京都上公安大学之?后吧?分隔千里,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和妹妹联系得就少了?。
等到应松茂毕业后分配回晏市,玉华见到他时便显得羞涩,问她什么她总是?抿着嘴笑,再不愿意和他分享她的内心世界。
妹妹长大了?,也和他生分了?,再也不是?那个牵着他衣角在家属院里玩耍的小女孩了?。
应松茂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袁毅不好离开,便与姜凌聊了?起来。
袁毅看向姜凌的目光里带着钦佩:“你分析的这些,也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
姜凌摇了?摇头:“算是?危机干预心理学吧,心理学分支挺多的。”
袁毅赞了?一句:“你懂得挺多啊。”
姜凌想了?想:“嗯,我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看了?不少杂书。”这些书籍目前还没有出版,所以她所拥有的知识在九十?年代显得很超前。
应松茂这个时候也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向姜凌:“我妹妹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她平时很乖巧,要?不是?这次自杀,我和爸妈都不知道她心里那么苦。玉华性子柔弱,打不得、骂不得,也不能逼,我真是?没招了?。”
说到这里,应松茂的眼里闪着期待:“你有没有办法问清楚玉华的自杀原因?只有找到她自杀的缘由,我们才能想到办法帮助她。”
姜凌看着应松茂。
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成为缉毒警,还好生生的活着,为妹妹担忧着。
四月的阳光,从医院走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正打在应松茂的半边脸颊上,仿佛为他沐浴上一层金光。
应松茂站在医院三楼的走廊,他的下颌线被光影切割出漂亮的棱角,眼睑下方因为忧心忡忡有些泛青,被阳光镀上温润的光。他的睫毛在明暗交界处颤动,仿佛蝴蝶飞舞,忽然就停留在了?姜凌的心上。
平时和应松茂打交道多是?因为工作,今天第一次深入到他的生活之?中,姜凌换了?一个角度看应松茂,才发现清冷、自律的他其实是?个温暖善良的人?。
他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也是?一名?为了?事业愿意奉献生命的好警察。
在这一刻,应松茂眼底的忧郁,牵动着姜凌的心。
姜凌道:“我可以试一试。”
应松茂眸光闪动:“谢谢。”
姜凌:“但是?,我不会手语。”
莫名?的,应松茂对姜凌充满信任,只要?她肯帮忙,一定可以解开妹妹的心结。
“你放心,玉华能看懂简单的唇语,也写得一手好字,如果?她愿意和你沟通交流,用?书写的方式也是?可以的。”
姜凌点了?点头:“那行?吧,我需要?做些准备,明天一早过来和她沟通。”
“嗯,好。”应松茂心中记挂妹妹,和大家告辞,“那我先回病房,谢谢你们过来探望。”
袁毅拍了?拍肩膀:“莫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李振良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开了?口?:“再难的事情,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肯定可以解决。你看小姜,不就是?因为警方、媒体和热心群众的帮忙,顺利找到了?亲生父母吗?”
应松茂有被安慰到:“好,我们一起努力。”
姜凌三人?与应松茂挥手道别,慢慢顺着医院走廊往外走。
走到拐角处,姜凌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左侧前方靠墙的木制长椅上。
木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运动衫的男子。
阳光照在他瘦削的脊背,他整个人?就像是?缩在阳光的阴影之?下,显得有些萧索和悲哀。
他应该坐了?很久。
他身体前倾,双肘搁在膝盖,双手抱头而坐,脑袋被藏在小臂之?下,似乎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
长椅上,还放着一束白色小雏菊。
雏菊摘下来有些时间了?,白色花瓣微微蜷缩,最外侧那枝花斜斜向外,让这束花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微风轻拂,吹过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一般香味。
但却不是?花香。
姜凌吸了?吸鼻子。
一股淡淡的焦糖杏仁味。
明明是?甜香,但却很生硬、很刺鼻,让人?反感。
姜凌的鼻子很灵,对气味敏感,闻到这个味道,她瞳孔微缩,目光变得肃然。
她在监狱接触过不少吸毒者,长期与毒品接触,他们的身上会飘着这样一股味道。
一种?苯.丙.胺类毒品特有的焦糖杏仁味。
姜凌的大脑顿时响起了?警铃。
眼前这个看着悲痛无比,默默无语守在病房外的男人?,竟然接触过毒品。
姜凌向李振良使了?个眼色。
李振良整个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他太熟悉姜凌的这个眼神?。当初在晏市火车站公交站台的时候,姜凌看到人?贩子让他去报警时,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仿佛发现猎物的老鹰一样,锐利而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