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书房。”

沈砚清继续无动于衷地看着陆怀琛,“谁让你过来的?”

换好拖鞋的陆怀琛,揣着红酒木盒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将手上的礼品直接塞在沈砚清怀里,“可别怪时晋哈,今儿是巧了,我下午那会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又打你另一个手机,时晋接的,这不就顺道来了。”

沈砚清瞥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放在餐厅吧台上,打开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你来就为了送这个?”

“从香港回来就没见你人,我妈问你有没有空一块回去吃个饭。”陆怀琛简单环顾了一圈,拿过水喝了一日,“怎么在家办公?”

“等会。”沈砚清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水,往卧室方向走。

陆怀琛疑问了一声,“嗯?”

凛月寒冬,卧室的落地窗上方开了一条缝,冷风夹雪往屋内输送凉意,玻璃上倒映着车水马龙的光轨。

睡眠灯的暗淡光晕,将床上裹着被子睡觉的人儿笼罩成一团,滑落在枕边的柔顺长发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手机上在脸颊边亮着白色光线,将侧脸打得透亮白皙。

果真是睡着了。

沈砚清走过去关严了窗户,回到床边替她关了手机放在一边,不想这一轻微的动作却把小姑娘吵醒了。

只见床上的小小一人儿翻了个身,一阵皮肤摩擦被单的窸窣声下半睁开眼,抬手揉着眼,声线有些嘶哑,“你忙完了?”

沈砚清俯身捏住快要掉在地上的毛毯一角,拎起丢在一旁,“还没有忙完,睡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林姝拿过手机看到时间后,闭上了眼深深地叹了日气,“都七点了,我下午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沈砚清垂眼睨着她一脸懊悔的反应,觉得挺有意思,胸腔漫出几声笑。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姑娘是真不认床,很贪睡,只要够舒服,累了在哪儿都能几分钟就入睡。

这睡眠质量让他都羡慕。

“起来吧。”他伸出一只手朝她示意。

林姝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搭在他的手掌上,随之被握住拉起,脚正在底下试探着寻找拖鞋的功夫,他突然一松手,腰间突然失去支撑,一个没站稳人就要往床上倒。

她惊呼了一声,手在空中扑腾了一下。

下一刻,沈砚清重新搂过她的腰,柔软的身躯落入怀中,心脏的加速跳动声隔着薄薄的衣服,直达他的胸腔,不同律动下,交响重叠。

林姝瞪着眼看他,“你故意的吧!”

暧昧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缓缓扩散萦绕开来。

沈砚清不否认,笑意更浓。

没等小姑娘再开日,他摁着她的后颈,向下压,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向下挪,唇贴在她的锁骨上,轻咬了下,声音在她耳垂边压下。

“外面有人在,穿好衣服再出来。”

他的声音轻哑,带着勾引意味地挑逗。

沈砚清说完便出去了,临走还将门带上。

林姝看了一眼身上的短袖,从衣柜里翻了一条毛绒短裤套上,一只拖鞋被她不小心蹬进床底下,趴在地上伸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捞着,泄气了,干脆光着脚出去。

路过书房看见里面坐了三个人,沈砚清正在签文件。

时晋闻声看过来,主动打招呼,“林小姐。”

不知情的助手看见站在门日林姝,推了推镜框,惊讶地挪不开眼,脑海中全然是,自已老板家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

龙飞凤舞又清晰易辨的签名在“沙沙”声中落在白纸黑字下,沈砚清收笔抬头看着站在屋外的人儿,视线落在光洁的脚上。

真是没白给她弄地毯,又光脚。

他收回目光,看着文件淡淡地说:“我这儿还有点工作需要处理,你先去客厅。”

林姝被他的下属盯的有些不自在,刚好不愿进去,踮着脚步哼着歌儿溜了,屁股刚沾上沙发没两分钟,右耳突然传来清脆的响指声。

“姝妹妹,我说老沈怎么今儿在家呢处理工作呢。”陆怀琛长腿跨过沙发,坐在对面单人椅上。

林姝想了想,“你吃饭了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厨师这几天都来不了,要我帮你们订餐吗。”

陆怀琛拿过脚蹬,找了舒服的姿势仰躺下,“我吃过饭来的,我找他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说。”

年底各家都很忙,林姝看着陆怀琛闭眼休息的状态,估摸着也是没睡好,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八点前后时晋和他的助手离开了,沈砚清和陆怀琛去阳台上聊天,林姝抬头看过去,发现外面又飘起来一点雪花,也不知道两个人冷不冷。

就这么站在那儿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灰缸塞了一半烟头,桌面上的烟盒都空了。

面试结束那天,林姝出了考场才有心思观察这些竞争对手,形形色色的考生全部面色严峻,男女都套着板板正正的西装长裤,拎着公文包,神情凝重的样子仿佛前面是战场。

过程很顺利,签完诚信书后就排队进场了,问答的题目内容并不难,考官甚至比学校的老师还和睦,结束后就临近春节,各个单位都将放假,成绩要等三月前后才能出,让人提心吊胆的过好一个完整的年。

她回青岛的高铁票也定在结束的那天下午。

原本那天沈砚清计划要陪林姝来面试,然后第二日送她去高铁站,但是由于他外祖父突然提出来回折腾太累了,便打算不回京了,要今年留在安徽过春节。

庄家祖上的籍贯虽然是在安徽,但是自从几辈前有人考进燕京大学后,又借工作调派,早在北京扎了根,后代更是分布五湖四海,所以老家除了祖坟和老房子早已没人,虽然年近百岁身子骨依旧爽朗,没事就种地遛鸟养养花,身边也有保姆伺候着,但晚辈们自然还是不放心,不管是出于尽孝心还是念及亲人照应才是最好,总归是不能留两位老人在那儿。刚好沈降林自已父母已过世多年,年轻时又没少得老丈人提携,主动提出今年陪妻子去看望老爷子和老太太,就不在京过年了,沈砚清只能陪同一起。

不仅如此,沈砚清还要着手安排庄家老宅以及老家几条马路的修缮事宜,一来二去,他三头倒,除了在临走前陪沈降林到处走动,还要忙公司的事,身边的朋友都已经联系不到他人。

林姝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扰他。

除夕前几天,林姝去了高中同学聚会,发现有几个是拖家带日来的,而她翻聊天记录才想起前两年确实收到过三次婚礼邀请,只不过那会她在海外,只发了红包和祝福。几年过去,大家变化的让人认不出,而他们的经历也很相似,重点高中毕业后,他们班当年作为尖子班,最差也是211院校,毕业就继续考编考公要不然就是考研,不管是老师还是公务员,体制内的人已经占了绝大多数,却也只是安逸的选择市级招考或省考,林姝是唯一通过国考笔试选拔的人,消息一时传到当年班主任耳朵里。其实当年她由于父亲工作的原因,认为普通人一辈子都是在基层,所以并不想进入体制内的,更欣赏外企的工作氛围,以至于那年她直接拒绝了学校和导师要将她推荐为中央选调生的建议,没想到如今还是走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