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烊也确实很喜欢这个纹身。虽然没有在高潮的时候也难耐地叼着它,但听到那短短一句话的评论从崇宴嘴里念出来,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
从在社交媒体和朋友圈里公开之后,时至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些恋爱的实感。崇宴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崇宴,他们也还是室友、同学,还是会在周五晚上一起在沙发里看电影,不过现在谁见到他们单独出现都会打趣一句你男朋友呢,看电影的时候也总是看到一半就亲起来了。他的东西放在崇宴的抽屉里,衣柜里分不出彼此的衣服,香水都用同一款,冰箱上贴的超市采购清单换成了下周要一起做的事,连往家里打视频都是一起出镜。
“不好意思了?”崇宴穿一身黑色风衣,单肩背着包,在出校门的转角把手机揣进大衣兜里,抬手去蹭贺子烊的耳垂,“帮你删掉这视频吧。”
现实生活太充实之后根本没空管理账号,这些评论贺子烊确实没看,崇宴倒还翻了翻。说不好意思也没有,毕竟之前什么样的评论和私信都看过了,就是崇宴读给他听实在有点受不了。
“......不用删,下次拍个我玩你的,看大家怎么评价,”贺子烊把他的手按下去,语调轻松,“大街上别乱碰我啊。”
“今天好有原则。”
他们走得很慢,路过亮起灯牌的超市、咖啡店和车站,尚带凉意的晚风吹到脸上,崇宴侧过头来看他,贺子烊戴着他之前送的那条灰色方格围巾,手放在口袋里。崇宴看着他露在外面的那一段手腕,就觉得手心好痒,把他的手牵过来,五指分开他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塞进自己大衣的口袋。
贺子烊的手指不安分地动,指尖蹭着崇宴的手背,一会儿又去摸他口袋里手机壳上拴着的挂绳,晃着要挣脱。崇宴就是扣着他不松开,问他:“想怎么玩?”
贺子烊没什么威胁力地看他一眼,崇宴就低下头跟他咬耳朵,得寸进尺:“想绑我手吗,欢迎。给你从网上买个手铐吧,如果你能铐得住我......”
崇宴感到相握的掌心开始变得有些湿黏。再逗他两句,贺子烊在经过花坛的时候终于用力抽回手,压着崇宴的肩膀,一下把他摁在街道的墙面,瞪他:“有完没完,还是就想我在这儿亲你。”
崇宴背靠着墙面,身后是一大片蓝黑色交织的涂鸦,终于得逞似的,冲贺子烊挑眉毛,表情很痞,拿他的话呛他:“大街上别乱碰?”
“闭嘴,”贺子烊的手掐在他颈侧,声音里却是压制不住的笑意,“我好恨你啊。”
“不,”崇宴也跟着笑,把双手举过头顶投降,直直看进贺子烊的眼睛,“你爱我。”
贺子烊终于忍无可忍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无人侧目。他们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接吻,宣泄一般地拥抱。曼彻斯特二月的黄昏,紫罗兰色的晚霞在他们身后染上天空,白色鸽群四散飞起。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冬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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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糖》写完了,原创是第一次写,双性题材也是第一次写,没想到能有这个成果,感谢大家厚爱,也感谢大家喜欢崇哥和小羊……
从来没把这篇当成一个单纯的梗文来写,戏剧冲突感强烈的情节当然是我喜欢的,官能描写也是练习的一部分,但我更希望我的主角是鲜活的、真实的。直接地表达喜欢,坦诚地面对欲望,这些都是很勇敢的事......我也会想象他们在日常中的状态,所以在文章中加入了更多的细节和生活化的镜头。
从创建第一章的文档到今天,53天时间,写他们的故事让我感到很幸福。也谢谢大家替我推荐,一直给我反馈,在评论区眼熟了很多id,感谢在这个冬天和大家相遇,番外再见??
第27章 番外1
半夜,崇宴被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响吵醒。
两人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贺子烊。
高中毕业的暑假,他们出来参加英国的夏校,三周的session倒不是为了提前修几个在大学里的学分,就是先出来熟悉熟悉环境。他们都是Alpha,但学校宿舍没有按第二性别分宿舍的说法,只是因为申请资料的背景信息几乎完全一样,递交时间也差不多,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分在一起。
房间条件还凑合,床是上下铺,微弱的空调工作声里崇宴分辨出贺子烊爬下楼梯的声音,衣服跟床沿摩擦的声音,穿上拖鞋的声音。然后是故意放轻的脚步,崇宴闭着眼睛把手搭在额前翻个身,知道他大概去上厕所。
他跟贺子烊住了两周,以前没觉得贺子烊有半夜放水的习惯。他睡眠质量很差,一旦被人弄醒得过好久才能有困意,眯着眼看着上铺床板,听见贺子烊把马桶盖掀起来。
崇宴在等他重新上床,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水声,倒是听见那人喉腔里压低的一声喘。
喘声显然是经过克制,但还是隔十几秒来那么一声,像是真忍不住了从嗓眼里闷出来的,跟他妈猫叫春似的。
崇宴这回清醒了。
……贺子烊在撸管。
贺子烊,在他们同住的宿舍,大半夜的偷偷撸管,还被他听见了。
这家伙可能也困得脑子不清醒,连门都没关严实,以前早晨在宿舍冲个澡都要再三警告崇宴不准突然推门进来洗漱,今天倒大方,喘息一声不落钻崇宴耳朵里。
真邪门,一个Alpha撸管能叫这么骚,比小猫哼唧的声音还轻,钩子似的往崇宴心上挠。
没听两分钟他发觉自己硬了,但那边贺子烊好像还没射,手上动作可能还有加快的趋势。宿舍自带的小卫生间当然不像酒店那样,墙不是透明的玻璃,崇宴看不见那边的情况,只能猜贺子烊是不是正用一只手撑着墙面,微微低下脖颈,另只手握着自己那根东西急切地套弄,常贴身戴的那根银项链垂在胸前晃荡。
都说同性相斥,他跟贺子烊从小到大表面上都是这样,小学四年级就开始争谁会先分化成又酷又强的Alpha,信息素一放谁都不敢讲话的那种。16岁那年崇宴第一次经历易感期的潮热,用抑制剂压下去的,两周后贺子烊也迎来分化期,向学校请了两天假,第三天崇宴放学去他家找他打游戏,贺子烊在房间里压下衣领把后颈腺体凑崇宴面前,语调得意,说闻闻,Alpha的信息素。
他那时候比崇宴矮半个头,脸就巴掌大,眼睛又长得漂亮,崇宴一直觉得他肯定会分化成一个Omega。低头嗅一下贺子烊后颈,淡淡的橘香没有攻击性,崇宴当时挑高眉毛评价,闻着比小O还甜,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现在那股熟悉的清甜橘子味儿又充斥在空气里了,宿舍里没开窗,封闭空间被这气味闷透,像有人撕开一个新鲜柑橘的表皮,汁水溅了崇宴满脸。
真煎熬,五分钟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崇宴把手腕从被窝里抽出来看表,眯缝着一边眼睛,看清黑暗中亮度极低的表盘上写着06:10。
他一般习惯七点起床,现在这个点还太早,但左右又睡不着。贺子烊喘得真的好大声,性感得要烧着了,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崇宴却听得一清二楚,连他什么时候高潮的都知道。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没干过一起偷偷看片儿的事,更别提什么情到浓时给兄弟撸个管了。住进来之前还约法三章,第一只能在宿舍没人的时候自慰,第二不能在床上自慰,尤其是睡上铺的,床一晃谁也别想睡,第三……没有第三,关系太近的人聊这些太尴尬,讲完前两条就有点恶心得讲不下去,崇宴看着贺子烊把易感期的抑制贴和抑制药从包里一样样拿出来放在桌上,听他说你放心,我就是出去找Omega也不会在你面前发情。
挺守信用啊贺子烊。崇宴终于听见冲厕所的声音,又过几分钟贺子烊收拾妥当,想慢慢爬回上铺,刚踩上第二节梯子上的软垫,就被从床上坐起来的崇宴伸出一只手拽住了脚踝。
“操,”贺子烊没注意到他醒了,有点被吓到,扒在梯子上低头质问他,“你大半夜不睡觉?”
“睡什么睡,你他妈把我喘硬了,怎么睡?”
崇宴手上的劲儿没松,拉着贺子烊脚腕继续往下带。贺子烊不好借力,挣扎的动作很轻,又或者是被崇宴这句话弄得猝不及防,嘴上骂他变态偷听不要脸,没几下就被崇宴拽下来摁到自己床上,看他从床边上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盒单支的注射款Alpha易感期抑制剂。
没谈对象之前不知道要费多少盒这东西,药的副作用不强,顶多就是昏昏沉沉睡一觉起来有点头疼,崇宴用过很多次,拆盒子拆得异常熟练,把封口贴撕开,又回身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微亮晨光洒进来。
肩膀挨着肩膀,贺子烊的体温就在他身边,信息素的甜味也绕在身周,发烫的呼吸吹得他后颈痒。
崇宴还没把针管取出来,就已经感觉到贺子烊的抗拒,推着他的手要把盒子放回去,这回力气还挺大:“别给我打这个。”
“不打这个还能怎么样,你干熬?”崇宴被他汗湿的身体蹭得心烦,把针管拿在手上,指尖要去取前面的封套,凶巴巴瞪贺子烊一眼,“你要是每天晚上都这么喘我可受不了。”
贺子烊一看到露出来的针尖就反抗得更厉害,崇宴压在他大腿上的手都按不住,简直要在床上跟他扭打成一团,还得分心护着那根针管,不到两分钟就被贺子烊捉住手腕并在一起举过头顶,人被放倒,仰面躺在床里气喘吁吁,同样大汗淋漓的贺子烊骑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