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便唤了陆捕快去查此事。

报了官,就如同后世报了警一般,得回去等消息。

陆鸢从公堂走出,祁晟就已经等在前衙了。

他低声问:“可是派了姓陆的捕快查此事?”

陆鸢点了头。

祁晟道?:“行,我知道?了,我一会与县丞说?,那些人我会亲自逮到,帮你出这口气。”

陆鸢道?:“你可别乱逞强,昨晚我仔细瞧了瞧他们领头的那个人,瞧着他走路步子和你,还有公署个别捕快有些像,手腕还附了护腕,瞧着也是个会些拳脚的练家子。”

“我琢磨一下,这没三两下拳脚,也在这广康混不?开?。你呀,就别太逞强,抓人这种事,还是得交给人家正经的捕快。”

说?到这,她越发小声的补充:“当然了,我说?的不?是姓陆的那位。”

祁晟把人送到了公署外,与她道?:“你先回家去,别回夜市街,回垂柳巷,后日也就先不?出摊了。”

陆鸢点了头,祁晟再次嘱咐:“还有,回去别走小路。”

陆鸢闻言,顿时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见?我自己?走小路了?这不?是每回有你在身边,我才?敢走小路么?。”

祁晟见?她这么?说?,才?稍稍放心。

目送陆鸢走后,祁晟才?转身回了公署,去寻了杨县丞。

杨县丞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他家摊子被砸的事了,见?着祁晟进来,问:“你娘子走了?”

祁晟点头:“刚回去。”

杨县丞:“可有受伤?”

祁晟摇头:“那些人并未伤及人。”

杨县丞闻言,轻嗤一笑:“也是,这砸摊子最多就是寻衅滋事,或赔偿就成,但?要是真伤了人,罪责就重了,这闹事的人竟还真能把握住度。”

祁晟问:“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杨县丞道?:“当然是抓人,让他招供。”

祁晟道?:“知县让陆捕快去查这事,陆捕快是向着杨主簿那头的,恐怕不?好查。”

杨县丞往后靠到椅背,饶有兴味地?看着祁晟:“自家娘子被欺负了,身为丈夫出手教训一下滋事的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

祁晟顿时会意:“属下明白了。”

杨县丞继而道?:“避免对方人多势众,你把我的副将也一同带去。”

祁晟闻言,立马应下:“我这就去寻陈副将。”

祁晟有幸看过陈副将杀匪,从实打实的战场杀过敌的就是不?同,一人一刀,招式狠辣,招招都是攻人命门去的。

祁晟自认不?是县丞的对手,也更?不?是这副将的对手,有其相助,定会事半功倍。

*

杨主簿没想到这祁家夫妇还真敢报官。

寻常人怕被报复,只会甘愿倒霉,他们倒好,第二日就直接上公署告官了!

等歇息的时候,他喊住了陆捕快,道?:“祁砦官家摊子的事,别查得太仔细,意思意思就行了。”

陆捕快一听就明白是什么?事儿了。

杨主簿爱女如?命这事,整个公署上下都是知道?的。

前日就听说?杨主簿那闺女看上祁晟了,甚至还找到人家摊子前让其娘子要么?和离要么?做小,寻常人做不?出这么?没皮没脸的事,可杨主簿这闺女可不?是什么?寻常人。

这得不?到,只要一哭二闹三闹绝食,杨主簿就妥协,压根也不?想想他闺女那体格子,看着就不?像是能忍得了绝食的人。

很有可能,昨夜夜市里?闹事的人,想来就是杨主簿找的。

但?陆捕快受了不?少杨主簿的恩惠与好处,自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而且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帮其遮掩。

陆捕快笑道?:“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主簿还请放心。”

杨主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

陆捕快这边敷衍得很,没有当即去查,愣是要等到明日夜市开?市才?去简单的对里?甲,还有原来隔壁的摊主做询问。

询问态度奇怪得很。

陆捕快板着脸询问:“你们能保证不?是这苏记小食摊子的问题?又?或是忽然从别处飞来的蟑螂?若是无法做保证,便是诬赖。”

同一个问题,隔壁摊子的摊主应得不?确信,便改了口供。

原先说?是那些人故意寻的麻烦,等听到陆捕快说?的话,不?想自寻麻烦,就改了口说?他们也不?确定。

里?甲倒是清楚这摊子的郎君也在公署当值,且常与公署捕快打交道?,所以也没有轻易被陆捕快震慑。

里?甲如?实道?:“苏娘子家的摊子,可以说?是这整个夜市街里?头最为干净的摊子了,这摊子每日都会盖一层布,每次出摊都是干干净净的。做吃食也是极为有讲究的,这就是怕出现昨夜的情况,所以这平时加热的豆乳,舀进锅中时,都是用?纱布过一遍的。”

陆捕快微微蹙眉,沉着脸继续道?:“你能确定昨天是否忘记用?纱布过了?”

里?甲:“那就更?不?可能了,人苏娘子用?的是茶壶加热的,壶口就那么?丁点大,壶口尾端还有漏口又?过一遍,这蟑螂这般大,怎么?可能出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