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来接陆鸢收摊的时候, 便见?到陆鸢和胡七娘正在打扫摊子。

虽然收拾得差不?多了,但?也能看到地?上几滩油,还有堆做一堆的碎片土陶器。

祁晟顿时明白了什么?,脚步加快, 急切的问陆鸢:“有没有伤到?”

胡七娘忙帮应道?:“倒是没有被伤到, 可就是被诬陷了, 说?咱们的豆乳有蟑螂,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生?意。”

祁晟闻言, 皱起了眉头。

陆鸢看得开?,道?:“没事, 这些都是些混混, 大家都是有眼看得,再说?了, 我们会去报官, 我相信县丞帮咱们的。”

知县就不?想了, 估计为了政绩, 只会帮着这杨主簿, 这件事会轻轻揭过。

既是杨县丞的主意,肯定是得看他。

里?甲见?她家摊子的男人来了, 也走了过来。

这平时都是祁晟和里?甲打交道?,平日里?做多了吃食, 祁晟也会给里?甲送一些过去, 这些交情也就有了。

里?甲仔细询问:“你们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祁晟佯装不?解,问:“何意?”

里?甲道?:“今晚砸摊子的这些人, 是广康县的二流子,平日里?大家都躲着走。”

“你们家摊子是夜市这些摊子里?头,算是最干净的了, 且你家的豆乳每碗都会过滤过,那么?大的一个蟑螂,不?可能看不?到,大概就是他们把蟑螂放进碗中来讹你们的。”

里?甲对他们摊子的习惯还是知道?的,怀疑别家不?干净,也不?会怀疑他们家。

祁晟道?:“明日我们就去报官。”

里?甲道?:“听说?这些混混背后有人,这报官,也未必能有结果。”

陆鸢道?:“有没有结果,试过才?知道?,不?然这每回出摊的时候都来砸,哪能经得住。”

“再说?了,这报了官,才?能证明我们问心无愧。”

里?间见?他们意已决,便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去巡逻了。

等把被打砸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后,桌椅也没怎么?坏,就全搬上了小推车,其他的垃圾,会有人专门收。

他们所交的摊位费,是已经给了清理的费用?的。

陆鸢和胡七娘道?:“今晚你也受累了,这虽然都没摆够两个时辰,但?这工钱还是按照十八文给你。”

说?着,给她数了铜板。

陆鸢和祁晟收摊回到家中后,才?道?:“虽然提前知道?了有人会来砸咱们的摊子,真看到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七上八下的。”

祁晟道?:“咱们明日就去找县丞。”

陆鸢道?:“对了,今晚是黄鹂提前来提醒我,说?是有人要砸我们的摊子。”

祁晟挑眉:“她是如?何得知的?”

陆鸢:“今日那些人在她跳舞的瓦子里?吃酒,她无意间听到的,前脚才?跑来提醒我,后脚那些闹事的人就来了。”

祁晟神?色中带了些思索。

陆鸢见?此,问:“你在琢磨什么??”

祁晟道?:“在想,让她做人证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鸢想都没想,便应:“一成都没有。”

“她是在瓦子里?听到的讯息,要是被人知道?往外讲了,这往后哪个班子还敢要她?就算有人愿意要,人家瓦舍都不?敢让她继续跳舞了。”

这娱乐场所,最顾忌的就是这泄密了。

祁晟:“所以我在琢磨着,如?何在不?泄露她身份的情况下,想让她做人证。”

这有了人证,就能知道?这是提前预谋的,而不?是他们摊子的问题。

陆鸢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黄鹂,可也别害人家,今日人家可是给咱提了醒的。”

祁晟颔首:“知道?了。”

他看了眼搬回来的桌椅,道?:“咱们还是先算算今晚的损失吧。”

陆鸢道?:“原本打算这几天换油的,听你说?会有人来砸摊子,我就没换,所以损失的就那些锅碗瓢盆,算算的话,估计不?会超过五百文。”

祁晟道?:“算,油损也算。”

陆鸢一笑,算道?:“每锅油可都有一斤半的呢,这都要三斤板油才?能出这么?多的油,一斤板油得二十文钱一斤,这三锅可就是一百八十文呢,桌椅也不?同程度的损坏,不?要多,就一百文。”

*

翌日一早,祁晟上值的时候,陆鸢是跟着一块去的。

到公署前,她是第一个到的广康公署。

广康县城里?的百姓,倒不?似村子里?的村民那般怕见?官,除了失窃,谋害等外,有解决不?了的纠纷,也会寻到公署让知县主持公道?。

知县从未单独找祁晟说过话,也不?怎么?在意这人,自是不?清楚他家何在,妻子姓甚名谁。

还是身边的杨主簿提醒,他才?知道?堂下的妇人,是县丞聘请砦官之妻。

晓得是被人砸了摊子,询问了一些讯息后,身旁的杨主簿道:“大人,不?若就让陆捕快去调查,正好陆捕快刚查完一个案子,手上没有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