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我紧抱怀中的酒坛,失魂落魄道,“在天山的时候,他以为我是清昌侯府的人,对吗?”

右相叹息道,“就知你不争气会心疼,你这妹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不然你以为本相如何避过穆黯给她下毒。”

“她想借刀杀我,你则顺水推舟,可容莹为何要杀我?”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知道后悔,她以为穆钦失忆爱上了你。”

不知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容莹,万人之上的权臣,此刻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可能是师叔住得太深山老林,导致右相等不及挟持我逼宫造反,然后广天下发告示,要如何如何弄死我。

富丽堂皇的宫殿,绛紫宫装的女子端庄贤淑,“容妍姑娘,久闻其名。”

我揉捏酸痛的后脖,“你是?”

“白纤舒。”

“贵妃娘娘,右相呢?”

白纤舒一愣,温和笑道,“本宫以为你会先问陛下呢?”

是想问的,可我想到当着别人的面,问她夫君,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她没有回答,转而细细打量起我,“成婚前,祖父曾问过本宫,是否愿意入宫,本宫非无知少女,自知此般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选择进宫,容妍姑娘可知为何?”

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我还是如实道,“不知。”

“因为本宫想瞧瞧,能在国破家亡之际,甘愿接手破碎山河,背负千古骂名的人是什么样子?”

“见到了也欢喜了,独独一件事,他心中有人。”

这是一个疙瘩,模糊不清对谁都没有好处。

“贵妃娘娘,烟火再如何绚烂不过转瞬即逝,陪伴天空的是云卷云舒,你和他都是心有大义之人,我心中有其他人。”

这身红衣炽热自由如火,白纤舒叹息道,“本宫不勉强你留下,他们在御书房。”

还未到御书房,先见到一位淡漠如水的女子,手上拿着两把剑。

师父曾经说过,在这世上,我武功不如两人,一个是他,一个是隐竹。

我径直走过去行礼,“师叔。”

隐竹声如其人,淡若清霜,“灵均收好,你师父临终写信托孤,如今你身体有异,此后作何打算?”

难不成又被下毒,我搭上手腕,“脉象从容有力,和正常人无二,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师兄的孩子,果然如信中所说一模一样,“你从小寒体,脉象当与常人弱上三分。”

“我.....我很乱。”

右相估计是去见师父叙旧,后面的事也与我无关,裴矩那里有贵妃娘娘转达,穆钦见与不见都改变不了天山的事实。

“师叔,我跟你走。”

厥奴南下三月,关内水土不服,骑兵受地势限制,南朝大军趁机反扑,一举收回北关。

历经风雨飘摇,终于稳定下来,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新帝手握如数铁证,将贪腐最重的官员抄家问斩,以雷霆手段推行久滞的律法新制。

几年后,南朝焕然一新,国势欣欣向荣,众臣对这位帝王赞叹不已,唯一事颇有微词,后宫之主的位置始终未定。

凭楼西望,昏月残酒,落花流水,山河永寂。

白纤舒走过去为他披上衣袍,“夜凉,陛下要顾惜身体。”

“多谢。”

.............

“多谢。”风尘仆仆的白衣,手持盲杖,来到此地最大钱庄。

自从南朝打通关外这条路,西域和南朝商人不绝如缕,东方的瓷器、丝绸销往西域,银器美酒销往南朝。

胡人打扮的男子立刻迎上来,说着一口地道的南朝话,“客官,可是要置换西域的货币。”

“正是,另外还有一事。”

穆钦取下身后行囊,画中女子一袭红裙,艳若桃李,眉间神采飞扬。

“可曾见过吾妻?”

伙计有些为难,画里面的人没见过,你倒是有些眼熟。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是楚蹊。”

商贸之路一通,银钱货币置换必然少不了,但穆钦没想到这背后是个孩子。

“见过东家。”

旁边的伙计惊讶道,“你怎知是我们东家。”

废话,我一说话,你们都安静如鸡,人家能不猜出来吗?

冰雪玲珑的男童咳嗽两声,“虽说人人都免不了换钱,可你就没想过你找的人,从不来钱庄?”

穆钦久违展露笑颜,气定神闲道,“阁下所言,不就证明在下没来错。”

这张脸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只一眼就知道是他便宜爹,楚不言越看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