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只留了当下而已。

他抬起头,轻轻吻着她的下颌,最后游移至唇上,吮吸般的亲吻由轻至重。最后几乎变得如同狂风暴雨般,瞬间将她拉入极热烈的情绪之中。

维桑勉强握住他开始不大安分的手,努力睁开眼睛,却只在他一双如同深渊般吸噬光亮的眼眸中,看到了暗涌的情欲。

“江载初……”声音渐渐变得破碎,他滚热坚实的男性身躯已经覆盖在她身上,一只手轻柔地托着她的后颈,仿佛身下这具纤瘦的身子上抹着鲜美的蜜糖,他正一寸寸地探索,不愿错过分毫。

他的吻缠绵动情,用尽了全力,想要让她放松下来,却终于还是顿了顿

维桑并没有再抗拒,她只是微微侧过了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已眼角落下的液体。

温热而细微的。

却那样的咸涩。

江载初直起身子,捧着她的脸,拇指滑过她的脸颊,微微带着粗糙,低声说:“对不起。”

男女间的情事,本该是相爱之人自然而然地发生,是他那时强迫了她,而在那之后,她心中的阴影便一直横亘在心尖未化。

“我……我不是害怕。”她低低抽了抽鼻子,强自克制住微微发颤的身体,声音低弱下来,“我真的……没有害怕。”

蜡烛快要燃尽,静谧的夜中发出毕啵声响。

他安静地看着她,又俯下身,重重吻在她唇上。

“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

他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按在她柔软的胸房,似乎要让此刻的话深深铭刻进她的心上。

泪水接连地滑落下来,这个瞬间,维桑不知道自已是喜是悲,过往的一切扑面而来,尘烟纷繁间,他待她,却犹如初识。

若是只有初识,没有后来种种,又该多好?

维桑的手臂揽在他坚实精瘦的腰身上,指尖轻轻扣拢,这样轻微的一个动作,他却读出了暗示,伸出手,指尖拂过她的额发,低声道:“你真的可以吗?”

她眼角还带着泪光,却只是温柔地努力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触了一下。

那盏油灯噗的一声灭了。

像是有人将火折扔进了松油之中,升腾而起的汹汹烈火,刹那间吞没了江载初所有的理智。

秋雨瑟瑟的夜,两人交叠的身影,在这落下的床帏间,从疏离渐至交融。

而他竭尽全力的,只是想将自已的体温,传渡至她的身上。

寅时。

因为他折腾了她半宿,最后维桑睡去的时候,鬓边的黑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汗意。

他却舍不得睡,轻柔的吻一再落在她眉心、脸颊乃至唇边,她便不自觉地躲着,直到大半张脸埋在了锦被中。

起身穿衣的时候,他终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确定这一刻,她是真的睡得极沉,他又俯下身,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薄唇轻轻一动,他说的是两个字。

便是那时他留给她的手书。

等我。

战场上嶙嶙白骨,生死等闲,可我会为了这两个字,努力活下去;

我亦知你重病缠身,一日日活得艰难,可你为了这两个字,也请努力地活下去。

如此而已。

江载初轻轻带上门,侍卫早已在院外候着。

阿庄是睡梦中被抱过来的,犹自揉着眼睛:“叔叔,要去哪里?”

他伸手将他放在乌金驹上,淡淡笑着,并不回答:“韩东澜,以后我不是你叔叔。”

小男孩懵懵懂懂看着她,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是你姑父。”

“你不早就是吗?”阿庄又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有什么差别?”

他爽然一笑,正要上马,身后却是厉先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殿下!”

“老先生。”江载初走至他身前,伸手扶住,郑重道,“内子的身子请务必上心。我不求蛊毒拔尽,只求……她还能活着。”

厉先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江载初听完垂眸,淡淡一笑:“好。”

翻身上马时,终于还是转身,望向她的方向,心中却只有三个字:“我信你。”

雨水渐渐变大,这二十多骑快马在小道间大氅飞扬,终于消失在这一川烟雨中。

因是快马,出洮道不过花了五六日时间。

阿庄是在第二日清早时,彻底醒了过来。

一行人停下歇息,阿庄呆呆地看着江载初:“姑姑呢?”

他塞了块饼子给他,淡声道:“韩东澜,前几日你不是还说要随我去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