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几?天后,乌桑和他的祖父乌老爹来拜见嵇成忧和阿蒲蒻,感谢他们对乌桑的救命之恩。

乌家祖孙走后,嵇成忧把聘书递到她手上?。红色的纸笺上?,落着?用金粉写就的两个名字罗馨,赵元珩。

“怎么?觉得我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似的,”她皱了皱鼻头?,还是笑了,“反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嵇家的二?郎,是我的好?二?哥。”

嵇成忧喊来侍卫,令其把聘书和册封太子妃的诏令用军中快驿送往西南。

他的脸上?不太轻松,把另一封信笺递给她,勉强微笑道:“你阿母的信。”

阿蒲蒻离开汴京没多久,去西南提亲的嵇府管事就送回了罗锡姑给嵇老夫人的回信。

罗土司以?两家门户相?差太大为由,相?当?客气、相?当?谦卑的拒绝了老夫人的提亲。

嵇成忧直觉,不是这个原因。但他实在想?不出,罗锡姑拒绝祖母的真正理由。

阿蒲蒻看完信,也沉默了。阿母还在信中请老夫人提醒她,既已解毒,该回家了。

她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她要做他的妻子。他是嵇成忧,她就是嵇家的媳妇。他是太子,她就是他的太子妃。

“你等着?,我回去和阿母解释,她会同意的!”她说着?,又高兴起来。

嵇成忧也笑了,把她抱到膝上?,高挺的鼻梁磨蹭她的鼻尖,喃喃道:“我怕你回去了,你阿母还是不同意,你不回来了怎么?办?聘书和诏令很快就会送到你阿母那?里,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汴京,和我成亲。”

将军府提亲,母亲可以?婉拒。从朝中发出的诏令,阿母哪敢不应呢。

阿蒲蒻咯咯笑起来,嗔道:“我还担心,你现在就会以?势压人,以?后仗着?是太子,欺负我怎么?办?要不要嫁给你,我得考虑一下?!”

“迟了。”他托着?她的后脑,堵住她的嘴。

不一会儿,她就被他亲得娇喘连连,在他身上?无意识的扭动。

忘情吻她的是她喜欢的郎君,她又已经在他身下?初尝过情事,少女?很容易就动了情,激烈相?吻根本填不满她心中的悸动和酥痒。

心爱的人儿在他怀中娇声颤抖,嵇成忧既后悔待她有失尊重?,又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再次做出有违礼法的事。

她没有贞洁和礼教的观念,也没有人教过她哪些事在婚前不可以?做。但是他知道。

上?回在微雪堂,他对她做的,已然突破了礼法的底线。不可以?,不可以?再那?样了。

他恋恋不舍的松开娇软的唇,轻抚她的后背,让彼此都?冷静下?来。

少女?追上?来接着?亲他,不依不饶,毫不扭捏。欲望于她,和对他的喜爱一样,既原始且简单。

嵇成忧脑中“砰”的一声响,极力克制的那?根弦断裂了。他抱着?她遽然起身,大踏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去。

第61章 “喜欢吗?”

西北的气息天然是凌厉、干燥和呛辣的, 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难免会觉得一呼一吸都像裹着刀子,难以吞咽。

嵇成忧十五岁那年回来为父兄奔丧,就留了下来。那时, 白日他和士兵在呛人的风沙中?一同操练,如同父兄那些年做的那样,披坚执锐, 身?先士卒。但是那些乡勇、蕃兵和从战场上生还的嵇家?残军,并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带领他们夺回城池、为主帅报仇。

尽管他是主帅之子, 身?边还有皇帝从禁军中?派来保护他的亲卫,但是他们不怕他, 也不刻意恭敬。对于这个文弱沉静的少年,他们只有服从,没有忠诚。

每当入夜, 他们在臭气熏天的营帐里肆无忌惮的谈论女人, 说一些难以入耳的诨话,他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他将自己完全?隐入黑暗, 任魂魄抽离, 飘荡在半空, 冷眼看自己疲惫的身?体沉睡过去。

经年累月,忍耐和克制被深深的刻入骨子里,直到后来,少年长成了让那些士卒真心诚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嵇家?二郎……

到边关的第二年, 郃赤的叔父带兵来犯。这个人就是当年杀害父兄的西戎将领。

烈日当空,嵇成忧在大漠追击敌人。他明知西戎人佯装败走,意图引诱他进?入包围, 他依然冲了上去,不给他们任何施展诡计的机会。

荒芜的戈壁滩上,只有以命相博,只有疯狂的厮杀,只有舍生忘死。

当西戎人尸横遍野,天空中?仿佛下起了火,赤日炎炎,炙烤大地。

地上流淌的血水被蒸发的一干二净,干裂的砂石地面上没有一棵杂草,也没有一滴露水可供慰藉。

他倒在地上,嗓子被灼烧的枯涸,像被扔到岸上濒死的鱼,几?乎无法呼吸。

他痛苦的喘息,以为自己快死了。唯有忍耐和克制,唯有从地上那具奄奄一息的身?躯抽离出魂灵,才可以勉强缓解他的干渴……

而今日的帐中?,恍如汴京的春日雨夜再来。

那株娇嫩柔顺的青草,从瑟瑟发抖的草叶中?,滚落出纯洁的露珠,滋润着一个历经磨难的生魂。

他依旧在忍耐,在克制,却不会再焦渴而亡。

野草清新,比花蕊还要?甘美。

他的吻像暴雨的雨点一样落下来。

阿蒲蒻双手?无助的抓着床褥,浑身?都在颤抖。

床帐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她刚刚沐浴,也洗过头发。

一头厚密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像一匹微湿的上好?绸缎,被她压在身?下。乌发散落一床,冰凉的硌着她的肌肤。比羊脂玉还要?白腻的秀长双腿,和乌黑的发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绚丽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小脸潮红,仰面望向帐顶的花纹,一双涣散失神?的眼中?流露出震惊,古怪,以及难以置信。

贝齿紧紧的咬着唇,却摆脱不了那种想要?尖叫的震撼。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吟叫出来,伴随着满是臊意的啜泣在帐中?响起。

“喜欢吗?”他覆身?上来,把手?撑在她头顶上方,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他有脸问,她却难以启齿,无法回答。

她怔怔的望着上方俊美的脸庞,挺拔的鼻尖上还残留水痕,挂着晶亮的一缕银丝。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薄唇,锋利的白牙从口?中?一闪而过。眼瞳闪烁黯魅的幽光,恣意的睃视自己的领地和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