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脱衣,上炕,因为有外面的狗叫人?声?配着,倒没?有之前?那么不自在?了。

就是也没?了做点什么的气氛,毕竟那两口子吵得挺长?远,断断续续缠缠绵绵半天都没?停。

严雪累了一天,又?喝了大半斤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边祁放听到,似乎是沉默了一瞬,清冷的嗓音低声?道:“睡吧。”

黑暗中也不知是谁松了一口气,反正严雪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刘卫国是下午一点多来的,来还刘家昨天拿走的盆,进门就朝祁放挤眉弄眼,“知道你们今天起不来,我?故意等到这个点儿才?过?来,怎么样?够意思吧?”

那可能要让他失望了,他们昨天什么都没?干。

当然这话严雪不可能说,只是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盆,放进碗柜。

祁放脸上也不见丝毫异样,半敛着眼扫向他怀里的东西。

刘卫国立马抱进来,“我?家的小座钟又?不准了,走走就慢两分钟,祁放你快帮我?看看。”

严雪就说他抱着个小座钟干嘛,别说送礼不兴送钟,这还明?显是个旧的。

祁放洗了把手?,回去小座钟已经被?放在?了写字桌上。他将座钟一转,轻车熟路打开了木质钟体后面的门,“按时上油了吗?”

“上了。”刘卫国说,“不仅上油了,我?还按你说的把灰也扫了,还是不好使,我?这才?拿来找你。”

祁放没?再说什么,低眸去写字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个工具包。

他指骨修长?,手?指灵活有力,不多会儿便将一个个零件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桌面上。

动作明?明?不紧不慢,速度却极快,刘卫国都没?怎么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更不敢去碰那些零件,生怕碰丢了。

他干脆站在?了祁放半米开外,一面探了头瞧,一面问:“你昨天不是让我?问于勇志之前?在?哪喝的吗?你猜是谁家?”

这还真跑来和他们说了,难怪祁放说他藏不住话。

严雪本来也不知道祁放还会修这些,闻言干脆也坐在?了炕边,准备听听他都打听到了什么。

刘卫国果然不负祁放给他的评价,祁放只是“嗯”了声?,眼都没?抬,他已经主动开始往外抖,“是在?他姐夫家喝的。”完全不会卖关子。

“姓梁的那个姐夫吗?”严雪记得带她上山的梁哥好像就是于场长?女婿。

“你知道他啊?”有人?接茬刘卫国立马转了过?来,“就是他,梁其茂,他是于勇志二姐夫。于勇志四个姐夫呢,除了大姐嫁得早,其他三个姐姐都在?这附近。他这人?好酒,没?事?就挨家喝,尤其是他这个二姐,特别惯着他,他都工作好几年了,还回家帮他洗衣服。”

“他家有几个儿子?”严雪问。

“就他老?哥自己,本来上面还有一个,小时候出天花没?了,不然他家能这么惯着他?”

家里唯一的男丁,上面还有四个姐姐,从小吃足了性别的红利,没?被?惯出点坏毛病才?是稀奇……

严雪露出点好奇,“他这样,他那些姐夫就没?意见?”

“怎么可能没?有?不过?人?家是奔着他姐去的,他爹还是场长?,怎么都得给点面子。”

还真跟严雪想得差不多,于勇志整天上姐姐家喝酒,估计梁其茂本来就有意见,正好梁其茂跟祁放又?有那么点不愉快,干脆把小舅子支了过?来。

只要闹起来,两边谁都讨不到好,可谓是一石二鸟。

“我?记得你上山找祁放那天,他好像还告你们状来着,你是不是那天知道的?”

严雪这个听众可比祁放称职多了,刘卫国说着说着,就从祁放右边离严雪较远那一侧,挪到了他左边离炕更近那一侧。

祁放一抬眼,就看到两人?一个仰着脸,一个低着头,正蛐蛐得起劲,手?里的螺丝刀随意往桌上一丢,“找到原因了。”

刘卫国立马站直,人?也凑了过?来,“哪儿的毛病?”

祁放指尖捏着个齿轮,“磨损太严重?,你家这个质量不行,赶不上王兵家那个满天星的。”

“那咋整?”刘卫国接过?齿轮看了看,完全无从下手?。

祁放已经开始将其他零件往里装,“去镇上修钟表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买一个换上。”

“要是没?有呢?我?家这就是个杂牌子老?古董。”

“没?有你就再回来找我?。”祁放握着螺丝刀的手?顿了下,最后还是说。

刘卫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抱着小座钟,拿着那个零件走了,“那我?找个试试吧,谢了啊。”

严雪看着祁放那些五花八门的工具,“没?想到你还会修小座钟。”

这话让祁放顿下动作,转头望向了她,眼神就那么定着,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严雪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没?有贸然开口。

可那表情分明?是疑惑,两家三年多以前?才?断了联系,她竟然不知道他大学学的什么,从小就喜欢什么。

祁放垂眸将东西放回柜子里,一句话没?再说。

接着一下午劈柴,扫尘,收拾食材准备明?天的年夜饭,男人?一直都很忙碌,忙到没?时间说话。

严雪又?不是不会读空气,很快便猜测她那话是不是哪里踩到他雷点了,想了半天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

这还真是心思深沉喜怒难辨,这男人?不会是个天蝎座吧?

严雪回想了下,他生日好像还真是那几天,也懒得管他登记的是阴历还是阳历,他情绪如何关她什么事?。

他是个思想成熟的大人?了,不需要人?哄,还是自己想办法消化吧。

当晚忙完睡觉,更热的炕头照例留给了严雪,祁放洗漱完躺下后,却直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