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之奋斗的背叛了他,辛苦付出?的背叛了他,就连死,也要背着?那莫须有的污名。
祁放有时候晚上睡不?着?,都?在想老?师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要经历这些??
他把那只小手又亲了亲,“老?师跟师娘一直没有孩子,研究就是他的孩子,我?们这些?学生就是他的孩子。”
“那老?师的研究成果呢?不?会真在箱子里吧?”
严雪任由他亲,再提起箱子,语气却不?复之前的凝重。
老?师在祁放心里太重了,这么重要的人一生的心血,祁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在箱子里,谁都?能发现的地方??
果然男人掀起桃花眼,眼尾还向上挑了挑,“当然没。”
不?等严雪再问,他已经指了指自己的头,“老?师也没给我?什么资料,都?在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颌轻抬,桃花眼里都?似注入了往日没有的光彩,那是对自己大脑绝对的自信。
他唇角甚至带着?点讥诮的弧度,长指敲敲木箱,“不?过我?在里面放了本笔记,够他们走最少一年的弯路。”
“假的?”严雪立马反应过来。
“也不?能说全是假的。”他低眸扯扯唇,“他知道?的都?是真的,最少70%。”
可有些?东西一点差不?得?,差一点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方?向。
这男人不?声不?响的,倒是挺能给人挖坑,严雪看看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从燕京回来后?。”祁放倒也不?隐瞒。
那就是他老?师一过世他就开始防着?了,两年半的时间,笔记的新旧程度也不?会让人起疑。
毕竟谁闲着?没事在里面放本假笔记,还一放就是两年多?
严雪总觉得?这个?笔记还有点熟悉,“你平时一直拿在手上翻的,不?会就是那本笔记吧?”
她记得?男人有一个?笔记本,确实一直锁在箱子里,有时候她睡得?早,他不?着?急睡,就会拿出?来翻一翻。
男人闻言只是瞥了她一眼,眼尾轻抬,好像在问你说呢。
那可真是把戏做足了,估计这笔记都?快让他翻卷边了,他之前一直住宿舍,同宿舍的人也肯定知道?。
这对方?要不?信个?十成十,把东西拿回去连夜研究,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这种筹谋,这种隐忍,这种不?管何时起作?用会不?会起作?用都?日复一日等待狩猎的耐心,不?怪他改革开放后?才开始白手起家,依旧弯道?超车,把吴行德那帮人拉了下来。
严雪看看他,又看看他,“现在我?相信你没想瞒我?一辈子了。”
他要真想瞒,想一直瞒,就会像这次的笔记一样,一点破绽都?不?会留。
当然他们那事也没那么好瞒,漏洞太多了,补都?补不?过来。现在想想,能坚持快四个?月才是神奇。
听严雪提起旧事,男人终于?敛了敛神色,转移话题,“家里真得?养条狗了。”
郭家就没养狗,虽然平时家里一直有人,但这次东西都?丢了这么久,他们才发现,郭家人更是连知道?都?可能不?知道?,确实不?够安全。
而且现在家里人多了,除了祁放,不?是老?弱就是妇孺,有些?事更得?注意。
“去刘卫国家抱一只吧,我?记得?黑狮已经带崽子了。”严雪说。
除了看家,木耳菌种再过几天就可以?种植了,时间不?够,她准备直接用原种种,不?培养栽培种了。到时候木耳长出?来,谁知道?会不?会也遭人惦记,还是养条狗比较放心。
“那我?去和卫国说。”祁放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到时候抱两只,一只放后?院。”
后?院本来是用来做菜园子的,被?他们改成了种植木耳的场地,用来放置段木的棚子他们都?搭好了,只等菌种成熟。
男人这么说,显然是跟她想到了一块去,严雪看着?他将?箱子收起来,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些?资料除了你,别人手里有吗?”
“跟过项目的都?知道?一些?,不?过不?全,最重要的我?跟老?师才研究出?来不?久。”
那吴行德在原书中是怎么爬那么快的?还让祁放花了十几年才把他拉下来?
严雪觉得?吴行德可不?像是只偷了一点,蹙起眉,“如果别人跟你要呢?你会不?会给?”
“谁都?不?行。”祁放断然否定,“老?师临终前,只让师母给我?带了一句话。让我?守好东西,等时机合适再拿出?来。”
一辈子的心血,苏常青自然不?可能甘心就这么毁了,但交给别人,他又怕和他实验室里被?砸被?烧那些?一样被?糟蹋了。
可合适的时机又是什么时机?
严雪望望男人不?自觉带上肃杀的俊脸,“你连油锯手培训都?不?想去,不?会也和这个?有关吧?”
祁放没说话,但他什么都?不?报,只做最普通的伐木工,确实是想尽量降低存在感,别让那些?人想起自己。
没想到就这样,吴行德还是惦记着?他,千里迢迢跑来跟他要东西,甚至趁他不?在偷了他的家。
他把严雪揽进了怀里,“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你这是跟我?见外吗?”严雪推推他,秀眉轻挑,“我?奶奶和弟弟可是都?接过来了,我?也没这么说。”
“是我?说错了。”祁放立马改口,又补充,“奶奶和继刚不?是麻烦。”
这句话倒还算顺耳,严雪没再说什么,“你还有别的照片吗?”
吴行德和祁放都?不?是那本书的主角,有些?往事交代得?并不?够详尽,严雪穿过来久了,也有些?记不?清。既然暂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反而觉得?男人刚刚说起全记在脑子里时,那股自信格外勾人。
也是,十四岁就考上大学的天才少年,哪可能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冷淡到甚至死气沉沉?
见男人重新去拿箱子,她又补充上一句,“要大学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