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辽有点恼了,试图抓住张若瑶手?腕:“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动?手?!你原始人?啊?”
张若瑶没停,那姿态是真的想要弄死他:“不用?你幻想了,你现在就去吧,去地底下报道吧!不然都对不起你这张恶心人?的嘴!”
闻辽目光愣愣的,不是,怎么就恶心了?
张若瑶站着施暴,他坐着挨打。又挨了几下,张若瑶终于?停下。
两个人?面对面,一高一低目光交汇,眼睛里?都有熊熊火焰。张若瑶肩膀一起一伏,看向他的眼神锋利,像是胸腔里?压了许许多多亟待燃爆的□□。
闻辽委屈死了。
“张若瑶,你能不能适当地心疼心疼我?下手?真狠。”
他揉着肩膀,但其实那是他身?上疼得最轻的一块地儿。
张若瑶长久地望着他。
很久,很久。
直到眼里?心里?的火焰都熄了,最后把头一扭,说了句:“算了。”
闻辽哎了一声,伸手?抓她,抓了个空。
什么叫算了?谁跟你算了?
张若瑶把头发一捋,蹬蹬蹬上楼换鞋,把拖鞋换成运动?鞋,然后再下来。闻辽高大身?形堵在楼梯中间,双臂撑开,一侧是扶手?一侧是墙,锁得死死的不让她过?。
张若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闻辽脑门:“你给我让开。”
闻辽不让。
“我推你了。”
“你推。”
闻辽也开始轴起来:“你就把我推下去!”
张若瑶使劲儿推着闻辽肩膀,但闻辽有准备了,就不大能推得动?,反倒是步步紧逼。他比她高,站得低也依旧能与她视线齐平,对视了一会儿,语气就软下来:“你要去哪?我也去。”
张若瑶把脸扭向一边,静了一会儿,说:“我出?去骑车。”
“好?,一起去。”
张若瑶说:“我想一个人?。”
闻辽看着她:“下次。”
“?”
“下次你再一个人?。”
......
张若瑶不管他,自顾自出?门,随便他跟不跟。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抽空出?去骑一小段,说来奇怪,她从城市骑行里?感受到乐趣的方式十分刁钻,不是运动?流汗的爽,也不是不断突破记录的成就感。张若瑶觉得骑车有趣,在于?车子骑着,会带动?风。尤其是晚风。
天气不同,风不同,晴天的风干燥爽利,雨天湿盈盈的,吸进肺里?有潮味儿。
地段不同,风也不同,河边的风有浓烈草木气和水腥,居民区楼下的风则像刚从人?堆里?钻出?来似的,柔和慢钝,携着烟火。
张若瑶还没有在盛暑天气骑过?车,去年错过?了,今年的夏天就快到了,她定要体验。
她猜,夏天的晚上骑车,车轮搅起的风应该是带刺的,刺得人?满身?大汗,风里?应该还有高温发酵的汽车尾气,还有接连铺陈的烧烤大排档味儿。
想想也不赖。
张若瑶一边想一边骑,骑了没多远,在附近公?园停下了。
这会儿刚过?晚饭时间,公?园小广场是最热闹的时候,跳广场舞的,健身?操的,接麦克风唱歌直播的,带着孩子遛弯的,卖小玩具的。
张若瑶一眼就看见钱犇了,他也在。
他实在太显眼,头上夹了一只会发光的颤颤悠悠的小鸭子发夹,拎了个小筐,正在兜售他的泡泡枪,手?工编织的花束和毛线小动?物。
张若瑶回头看了看,没有人?。
闻辽大概是在某一个红绿灯被甩开了。
长椅全都坐满了,她找了个空的花坛边坐下。
大概十分钟,闻辽出?现了。他把车和她的停在一处,然后走过?来。
张若瑶望着远处正在跳中老年健身?操的人?群,想起姜西缘之前?抱怨过?的:唉,你看,我交的社保在跳舞。现在大爷大妈比我都有精神头儿,我回家就只想躺着。
张若瑶那时是怎么安慰她的来着?她说,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成别人?交的社保,也会有人?这样说你的。
姜西缘撇撇嘴,平衡一点了。
......
闻辽的手?臂伸到张若瑶眼前?,手?里?拿着一根西瓜冰棍儿。
张若瑶接了,打开包装袋,小口小口咬。
也不看他。
“你怎么找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