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

安漾挥挥手,作势赶人。闻逸尘嘴皮功夫了人,最爱看她吃瘪的样子,神情较来时轻松不少。

“安工,在忙吗?”

二人同步循声扭头,安漾面色凝滞,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闻逸尘见状,不自觉顿住脚步。

张总手提满满两大兜水果,缩头缩脑地走近两步,“没打扰二位聊正事吧?”

“没有。”安漾眼神示意闻逸尘先走。

对方心领神会,手指点着她,多嘱咐了几句:伤口别碰水、记得用酒精消毒、及时更换创可贴等废话,再声声敲打:“干好自己的活,其他事少往前凑,别惹得一身骚。记住了吗?”

张总不知来者何人,担心惹乱子,谄笑着问:“这位是...?”

“我是她哥。”闻逸尘完全没拿正眼瞧人,冷冰冰地甩出四个字,随即阔步离开。

这句回应混合着混凝土搅拌机的声响,搅得安漾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看来你的确不够了解我

清晨七点半,露浓霜湿。 安漾驱车穿梭在云雾中,每绕一圈,视野就清晰几分。到一处,阳光倾洒而下,唰地掀开了淡薄的朦胧。 光线骤亮,明媚了前方的山路。 一夜过去,安漾脸上的疼痛感减轻不少,心里的膈应还在。她刻意不去回想,偏思绪不受控地跳转、定格,最后实在烦了,放下车窗连吼两嗓子。不料被迎面驶来的车主撞个正着,便尬着表情在对方疑惑的瞩目中,嗖地驶离。 正值早饭时间,苏式面馆内一位难求。 玉姐内穿藏青金花的长袖旗袍,气质妖娆,外搭的同色系汉服披袄更添富贵。她盛装打扮,干的却是容易沾上油渍的活,每次帮忙时总被李哥拦到一旁:“我来,火苗窜得高,免得烧了你的兔毛袄子。” “烧了再买!” “烧了你又揪我头发撒气。” 玉姐唇角翘着,懒洋洋退到一旁,落得自在。她背倚门框,凹出好看的造型,当起店里的活招牌。 安漾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快步到人面前,嗲着声音:“玉姐早。” 对方笑意更浓了些,“小漾来啦,快进去坐。大早上戴口罩干嘛?” “工地灰尘多,戴习惯了。” “家里空气多新鲜,快摘掉。” “玉姐早啊!”闻逸尘人未到,声音先行。他逆着晨光阔步迈近,跨过门槛的同时也点完了单,转头问安漾:“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前一日没怎么吃饭,她这会胃里晃荡起酸水,直犯恶心。 玉姐眉开眼笑,将一沓塑料点餐小单齐齐放置闻逸尘掌心:“两份母油鸭面,两个溏心蛋,外加两份焖肉对伐?今天是分开还是坐一起啊?” 被揶揄的二人互看对方一眼,都没接话茬。 玉姐自作主张,手指一处:“店里挤,委屈你俩拼个桌吧。” “哦。” “好。” 安漾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别过身,扭扭捏捏摘了口罩。她面颊红肿消了大半,伤口也已经结痂,基本看不出端倪。 闻逸尘擦拭桌面,“脸皮薄就少逞强。” “我没逞强。” “那是什么?助人为乐?” “不行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保护好自己。算起来你在工地呆好几个月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安漾启唇想回怼,又悄然…

清晨七点半,露浓霜湿。

安漾驱车穿梭在云雾中,每绕一圈,视野就清晰几分。到一处,阳光倾洒而下,唰地掀开了淡薄的朦胧。

光线骤亮,明媚了前方的山路。

一夜过去,安漾脸上的疼痛感减轻不少,心里的膈应还在。她刻意不去回想,偏思绪不受控地跳转、定格,最后实在烦了,放下车窗连吼两嗓子。不料被迎面驶来的车主撞个正着,便尬着表情在对方疑惑的瞩目中,嗖地驶离。

正值早饭时间,苏式面馆内一位难求。

玉姐内穿藏青金花的长袖旗袍,气质妖娆,外搭的同色系汉服披袄更添富贵。她盛装打扮,干的却是容易沾上油渍的活,每次帮忙时总被李哥拦到一旁:“我来,火苗窜得高,免得烧了你的兔毛袄子。”

“烧了再买!”

“烧了你又揪我头发撒气。”

玉姐唇角翘着,懒洋洋退到一旁,落得自在。她背倚门框,凹出好看的造型,当起店里的活招牌。

安漾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快步到人面前,嗲着声音:“玉姐早。”

对方笑意更浓了些,“小漾来啦,快进去坐。大早上戴口罩干嘛?”

“工地灰尘多,戴习惯了。”

“家里空气多新鲜,快摘掉。”

“玉姐早啊!”闻逸尘人未到,声音先行。他逆着晨光阔步迈近,跨过门槛的同时也点完了单,转头问安漾:“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前一日没怎么吃饭,她这会胃里晃荡起酸水,直犯恶心。

玉姐眉开眼笑,将一沓塑料点餐小单齐齐放置闻逸尘掌心:“两份母油鸭面,两个溏心蛋,外加两份焖肉对伐?今天是分开还是坐一起啊?”

被揶揄的二人互看对方一眼,都没接话茬。

玉姐自作主张,手指一处:“店里挤,委屈你俩拼个桌吧。”

“哦。”

“好。”

安漾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别过身,扭扭捏捏摘了口罩。她面颊红肿消了大半,伤口也已经结痂,基本看不出端倪。

闻逸尘擦拭桌面,“脸皮薄就少逞强。”

“我没逞强。”

“那是什么?助人为乐?”

“不行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保护好自己。算起来你在工地呆好几个月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安漾启唇想回怼,又悄然收声。不知为什么,但凡见到闻逸尘,稍不留神便会被勾起毫无意义的胜负欲,沦为一只想拼命啄他的斗鸡。

面热气腾腾,熏热了面颊。

闻逸尘照例先挑走面上一小撮葱花,再不嫌麻烦地从汤里捞出漏网之鱼。

安漾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几岁了?怎么还没改掉破毛病。

闻逸尘头都没抬,“我不吃葱。”

“你可以从一开始就不加葱。”

“我需要葱味。”

“...”

闻逸尘没等到熟悉的说教,挑衅地反问:“怎么不叉着腰说回家找我妈告状啦?”

无聊,安漾用筷头转一小坨面,“食不言。”

二人面对面而坐。一个大快朵颐,三两口搞定一大碗面,连汤都喝精光。一个细嚼慢咽,眼神在雕刻、墙壁和窗檐反复流连。

这间苏式面馆和芙蓉村其他建筑一样,是典型的穿斗式木构架,没有梁,以柱直接承檩。外部木构部分多用褐、黑、墨绿等颜色,与白墙灰瓦相映。门楣、长窗上布满木雕花饰,门楼和墙体用的则是沉稳厚重的砖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