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挺佩服爸妈,能从糊成那样的视频中,一眼认出她。
“他爹的!”萧遥愤懑不已,忽地改气声说话:“诶,方总知道这事了么?有啥反应?”
安漾跟不上对方的跳跃性思维,“提他干嘛?”
“这么大的事,他作为业主肯定会知道。前女友在自己地盘遭人欺负,他不表示表示?”萧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笑容狡黠,脑补出一幕幕霸总大发雷霆的桥段。
安漾猜到她在想什么,没好气地叫停,“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提了。”她使了个眼色,“一个字都别和闻逸尘提,知道吗?”
萧遥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安静三秒后没头没脑感叹道:“漾,我会想你的。”
安漾捋开挡她眉眼的丝发,“又不是不回来了,祝你学业有成。”
萧遥别过脸,就着安漾睡裤,蹭掉没出息的泪珠,“你好好的搞成这样,我走得都不安心。”
“什么走不走的。”安漾迷信地敲敲木头,“我好着呢。”
“好在你现在有闻同学。”萧遥手肘支撑着趴在床上,由着长发滑落秀肩,“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变得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
“更开心了。”
安漾反问着:“那你呢?现在开心吗?”
??第七十六章 那你就别多嘴让她知道
萧遥手背托腮,尾调上扬:“开心啊,我过得可开心了~” 安漾自动将语气里的轻松度打对折,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欢的问题解决了?” 萧遥努努嘴,“哪有问题?人不是正跟你家那位聊天嘛?” 安漾用力拍她脑门,“异国恋怎么办?这可不是一年半载,起码三年打底。” 哎呀,萧遥皱皱鼻子,双手捂脸切断视线。安漾这家伙要么事不关己,要么刨根究底。但凡她摆出教导处主任问话的态度,萧遥断不敢插科打诨,只得从实招来。 安漾没追问,来回翻阅播放列表,终敲定了《九号秘事圣诞特别篇》,揿下播放键。 当诡异神秘的前奏传来,萧遥竖起小白旗,夺过遥控器关机,嘀嘀咕咕:“宋决前段时间找我复婚来着。” 年后,双方父母飞回羊城,生活回归正轨。 宋决交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得空频繁冒泡刷存在感:回老房子取东西、关心萧遥的签证和租房、替同事咨询国内值得打卡的小众景点。萧遥见招拆招,实在烦了便甩一张离婚证照片堵住他的嘴。 这家伙知难不退,反倒变本加厉,挑的还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萧遥梦想的某大学教授恰好回国开讲座,他很幸运弄到两张票。萧遥最爱的苍蝇馆子刚关门大吉,而他和老板有私交,约着一同去老店吃顿饭。 桌面布满油渍、墙壁生霉掉灰,头顶老式台扇不断卷出呛鼻的油烟味。 宋决照旧衬衣西裤和皮鞋,袖扣噌亮,彰显格格不入。他端着变形塑料杯,就着啤酒,颇有兴致地和老板聊菜价、小孩上学。 萧遥品着心仪菜式,从久违滋味里咂摸出丁点想念。不浓,顶多迷惑味蕾两三分钟,唤醒几截零碎记忆。很可惜,每帧画面都在提醒曾经的失落,而对座的那位显然难辞其咎。 她大口扒拉老板最拿手的芽菜炒饭,直到胃酸满溢,引起剌喉咙的涩感,才放下筷子。 宋决基本没吃饭,连干三瓶啤酒,随后坚持送她到停车场。他眼神不如往常清澈,脚步虚浮,拦着车门好半天没说话。 萧遥不由自主脑补强吻扇巴掌的老套剧情,又觑见对方板直的腰杆。嗯,他才做不出这种事。 眼神对峙顷刻,宋决松开手,“路上…
萧遥手背托腮,尾调上扬:“开心啊,我过得可开心了~”
安漾自动将语气里的轻松度打对折,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欢的问题解决了?”
萧遥努努嘴,“哪有问题?人不是正跟你家那位聊天嘛?”
安漾用力拍她脑门,“异国恋怎么办?这可不是一年半载,起码三年打底。”
哎呀,萧遥皱皱鼻子,双手捂脸切断视线。安漾这家伙要么事不关己,要么刨根究底。但凡她摆出教导处主任问话的态度,萧遥断不敢插科打诨,只得从实招来。
安漾没追问,来回翻阅播放列表,终敲定了《九号秘事圣诞特别篇》,揿下播放键。
当诡异神秘的前奏传来,萧遥竖起小白旗,夺过遥控器关机,嘀嘀咕咕:“宋决前段时间找我复婚来着。”
年后,双方父母飞回羊城,生活回归正轨。
宋决交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得空频繁冒泡刷存在感:回老房子取东西、关心萧遥的签证和租房、替同事咨询国内值得打卡的小众景点。萧遥见招拆招,实在烦了便甩一张离婚证照片堵住他的嘴。
这家伙知难不退,反倒变本加厉,挑的还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萧遥梦想的某大学教授恰好回国开讲座,他很幸运弄到两张票。萧遥最爱的苍蝇馆子刚关门大吉,而他和老板有私交,约着一同去老店吃顿饭。
桌面布满油渍、墙壁生霉掉灰,头顶老式台扇不断卷出呛鼻的油烟味。
宋决照旧衬衣西裤和皮鞋,袖扣噌亮,彰显格格不入。他端着变形塑料杯,就着啤酒,颇有兴致地和老板聊菜价、小孩上学。
萧遥品着心仪菜式,从久违滋味里咂摸出丁点想念。不浓,顶多迷惑味蕾两三分钟,唤醒几截零碎记忆。很可惜,每帧画面都在提醒曾经的失落,而对座的那位显然难辞其咎。
她大口扒拉老板最拿手的芽菜炒饭,直到胃酸满溢,引起剌喉咙的涩感,才放下筷子。
宋决基本没吃饭,连干三瓶啤酒,随后坚持送她到停车场。他眼神不如往常清澈,脚步虚浮,拦着车门好半天没说话。
萧遥不由自主脑补强吻扇巴掌的老套剧情,又觑见对方板直的腰杆。嗯,他才做不出这种事。
眼神对峙顷刻,宋决松开手,“路上注意安全。”
再之后宋决消失了几天。萧遥没太当回事,结果某天接到爸妈电话。老两口在那头劈头盖脸一顿骂,怪她不懂事贪玩。萧遥这才得知宋妈妈突发恶疾,血小板几乎骤降为零,足足躺 ICU 三天才抢救过来。
她立马定下当天飞羊城的机票,赶去医院和宋决打了照面。对方胡子拉渣,眼窝凹陷,整个人消瘦大半。萧遥从未见过他这幅丧气样,心揪得难受,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他。
走廊人来人往,宋决无畏侧目,牢牢回抱不肯松。他没说别的,只一个劲道谢,谢谢她能来。
声声叹息灼得萧遥眼眶发热。她不停柔声安抚,轻拍宽阔的后背,直到对方恢复镇定,再挽着他胳膊出现在宋父面前。
自然而然的,她又和宋决演起了恩爱夫妻。虽不太考验演技,却心生无穷无尽的负罪感:毕竟有正儿八经的男朋友,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
那晚萧遥和许欢拌完嘴,独坐在医院的中心广场透气。羊城闷热潮湿,捂得心也湿漉漉的,坠着不上不下。
家属们三三两两聚在路灯下,分享病情和陪护心得,偶有几个焦虑得哭出声。萧遥不忍听,戴上了耳机。
许欢的语音接二连三:
“你考虑推迟入学吧?我现在着手准备托福,中介说只要 60 分就能申请语言学校。”
“我是个男人。我自私、小气,真的没办法接受女朋友对前夫的母亲嘘寒问暖。”
“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保持联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吗?能不能为我想想?”
嗡嗡嗡的质问无休无止,最后化成简单明了的指示:推迟入学,跟前夫彻底断了。
好累啊,萧遥深叹口气,调小音量,目光和身侧的人交汇。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看你在忙,没打扰你。”
二人并肩而坐。宋决前倾上半身,手自然垂搭在膝盖上,“这几天谢谢你。”
“应该的。”萧遥实在做不到那般狠绝,总觉人生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关系,更别提牵涉对方至亲。在这件事上,她自认从大局着想,舍弃了许欢的感受。后果会怎样?她暂时没空管。
宋决连续几夜没合眼,熬得眼球干涩通红。当他独守在 ICU 门外,等医生消息时,骤然明白原来等待的滋味这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