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微微启唇:“谢钧你……唔……”
谢钧低下头,未尽的?话语被彻底封缄。
他以唇覆上她的?,所有的?试探、不安与汹涌的?渴望,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出口。
林蕴蓦地?睁大眼,谢钧这样一个?说话冷硬,夹枪带棒的?人,嘴唇竟也这样软。
夜风喧嚣,林蕴却一点也听不到,唇瓣厮磨间的?那点声响让她头脑一片空白?,热意轰然席卷全身。
大片的?空白?无措中,谢钧微微停顿,贴着她的?唇,林蕴听见他轻柔地?哄自己:“别紧张,呼吸。”
林蕴听从地?、有些慌乱地?张嘴,试图吸一口气,可探入的?不是夜风的?清凉,而是他更深的?侵入。舌尖试探地?触碰,温柔却不容拒绝地?纠缠。
谢钧……谢钧他怎么能这样呢。
唇齿交缠间,她指尖将他胸前的?衣料攥得越来越紧,褶皱丛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退开。林蕴心在?胸腔里乱跳,她低着头,不去?看谢钧,只盯着地?上他那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谢钧语气柔和得都不像他,说他回?去?便给母亲去?信,请她早日回?京,与她母亲见一面,将亲事?定下。
“夜太深了,你快些回?去?吧。”
听见这话,林蕴猛得抬头瞪了他一眼,眼尾还染着秾丽的?红
方才是谁箍着她不肯放?现在?倒是知道夜深了?
谢钧被她这一眼看得喉头发?紧,轻咳一声,压下再揽住她的?冲动,弯腰拾起熄灭的?灯笼,用火折子重新点燃,暖黄的?光晕瞬间驱散一小?片黑暗。
谢钧将灯笼递到她手中,嘱咐道:“回?去?的?时候仔细脚下。”
林蕴接过,埋着头小?跑回?去?,她跑得比来时只慢一点,来时觉得有些凉的?风扑在?面上,却没有驱散热意,一星半点也没有。
谢钧站在?原地?,目送林蕴带着那点光晕渐行渐远,直至彻底融入夜色。他缓缓低下头,唇角难以自抑地?扬起。
母亲那张嘴竟比道观的道士还灵,范光表也许真是他的?月老。
这不他一上天,自己的?姻缘就定下了。
***
翌日,昨夜范宅失火的?消息传遍了皇城,等到下午,又传说不是失火,是范首辅为?证清白?,在?家自裁自焚了。
这般刚烈的?死?法?震惊士林,不少?骂过范光表的士子都有些犹豫起来
范首辅这般刚烈,难不成真是冤枉他了?
但再想想近日在?皇城中流传的?那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又觉得此人就算死?了,也颇为?无耻,八成是以死?相挟,趁着还没定罪,搏一个?身后名。
年近八十,也不知还有几年活头,便想着干脆留一个?好名声也不是不可能。
关于范光表的?死?,皇城中是议论纷纷,林蕴知道后是心都提起来了。
昨夜谢钧这般反常,怕不是刚手刃仇人?
想到这里,林蕴忍不住捂脸,都这样了,他居然不想着如?何?遮掩,而是跑到后巷里同他厮混那么久?
张维刚核算完账簿,动动酸痛的?肩膀脖子,就见林少?卿脸和脖子都泛着红,他起身顺手将他这边的?窗打开。
一旁的?小?官道:“照磨,这天渐渐冷了,别开窗了。”
张维朝林蕴的?方向抬抬下巴,压低声音道:“林少?卿瞧着热呢,开一会儿。”
等看到林少?卿连耳朵都红了,小?官当即不说话了,只默默将衣服领口再勒紧一点,试图稍稍抵御这冷风。
林少?卿身体可真好啊,种地?对强身健体这般有效果?
冷风一刮,林蕴的?确清醒许多,比起羞恼,对谢钧的?担忧占了上风。
杀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藏住马脚,遮掩下来。
林蕴知道依照谢钧那个?脑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操心这个?,但她控制不住,林蕴在?桌上的?文稿翻了翻,捡起来两?张,勉强找到了个?事?由,便起身去?找谢钧。
林蕴刚出门,在?风中瑟缩的?小?官立即起身关窗,冷风一止,肢体舒展开,小?官心想要不要在?家中院子里也开两?块地?种种。
林少?卿再升一级就能有独立的?官署的?,但这么吹下去?,他很难保证是林少?卿先升官,还是他先瘫啊!
还是开两?块地?练一练,防患于未然吧。
***
户部正厅中,谢钧稳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听见严明通报林蕴来找,他还有些意外。
按照昨夜分别时的?情?景,谢钧以为?她还要躲他几日呢。
为?了让她安心些,林蕴进来之前,谢钧对严明道:“等会儿林少?卿进来,你不用出去?,在?屋里守着就是。”
多一个?人,她反倒能放松些,昨夜的?确是有些冒进,得缓一缓,别将人吓跑了才是。
林蕴一进来,看见严明在?,的?确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谢钧不至于在?官衙中乱来,但昨夜谢钧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掉一般,实在?是印象深刻。
交谈两?句,见谢钧同往常一般,林蕴全然放了心,果然大概是昨日手刃敌人让一向稳重的?谢钧有些失控,如?今此事?过去?,他就正常了。
她当初第一次发?核心期刊的?时候,大半夜绕着操场跑了三圈,累得呼哧带喘才冷静下来。
谢钧蛰伏多年,一朝大仇得报,这冲击程度称得上“范进中举”了,林蕴想了想,合理化了谢钧昨夜的?行为?。
假模假样地?拿手上这两?张纸同谢钧聊了聊:“如?今的?农术册子正在?编,但百姓多不识字,如?果想推广到全大周,先要让一拨人上了课,再将这些书和知识传授到百姓中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