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1 / 1)

林蕴回头望了一眼跌坐在地的林岐川,他?还是那副毫无歉疚、死?不悔改的样子。

早有预料,对?付这种恶人,只有让他?死?了,埋地底下,他?才会真正老实。

出了都察院,几人一眼瞧见等在外?面的陆暄和,林栖棠先是叫了一声表哥,林蕴和林清昭跟着叫了一声。

林栖棠如释重负,却又被愧疚攫住,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对?不住,阿蕴,实在对?不住。”

如今除了道歉,她?竟都不知道同阿蕴说些什么了。

林蕴却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没关系,堂姐,没关系。”

说着她?转头对?着许久未见的陆暄和,道:“也包括表哥,都没关系,我都理解。”

话音刚落,林蕴忽觉一道目光犹如实质,让她?背后?发凉,偏过头看去,恰见谢钧正从一辆刚停稳的马车上下来。

他?大概是刚到,所以林蕴之前没瞧见他?。

林蕴当即道:“我下午还要上值,此事既了,大家也都各自安心吧。”

说着林蕴便欲抽身,却想到什么,在谢钧的灼灼目光下,她?停下脚步,回头同一脸愁色的林清昭道:“你……你不用害怕,好好养胎,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语毕,林蕴快步走?向谢钧,站定在他?前面,仰头问他?:“今日只告了上午的假,不巧刚发现我马车也坏了,不知谢大人方便载我一程去户部吗?”

第152章 选种 “你的存在就是这杆秤上最重的筹……

听见林蕴马车坏了, 谢钧没多言,只撩开车帘,微一颔首示意她上车。

谢钧的车驾因为规格更高, 更宽敞一些, 两人坐下后没之前那么局促,马车驶离都察院, 林蕴悄悄打量谢钧的神色,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算了算了,索性一块哄了吧。

林蕴眼珠子一转,道:“其实一早收到?堂姐敲登闻鼓的消息, 我就想着?派人去告诉谢大人你, 谢大人这般聪明, 定是能有许多好主意。当时收到?严明的口信, 说我有事都可以找你帮忙, 我这才信心百倍地决定自己先试一试, 因为哪怕我做得不?够好,谢大人也能帮我圆回来, 这大概就是‘有恃无恐’吧。”

林蕴略有夸张, 却非全然虚假, 她没那么话中说的那般依赖谢钧,但“背后有人”的确能让人放开手脚去做事。

谢钧实在是一个太可靠的人,可靠到?林蕴用了极大的自制力, 才不?至于事事都找他。

林蕴觉得不?依赖谢钧的难度堪比小时候做作业不?翻习题册最后两页的答案, 都全靠那点薄弱的“自力更生”意识。

谢钧本?想说自己没生气?,不?用说些甜言蜜语来搪塞他,可听见林二小姐说因为他而有恃无恐,谢钧嘴角不?自觉地牵起?弧度。

她如今是越发会?哄人了, 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谢钧轻咳一声,道:“不?必捧我,此事你做得极好。”

见他松动,林蕴也松弛下来,兴致勃勃地同谢钧分享今日的“壮举”。

“谢大人可曾放过火?”

见谢钧摇头,林蕴眼睛都亮了:“今日我放了一把?!别看这事说着?不?难,实则很需胆魄……”

详细美化,适当杜撰了当时自己的英勇事迹,林蕴侃侃而谈,毫不?心虚,毕竟在场的加林蕴一同三个人。

时迩是不?会?拆她的台的,郑氏更是和谢钧八竿子打不?着?。

听到?林蕴不?仅亲自选定无人的角落放火,而且还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翻墙出去,谢钧感叹道:“实在是很厉害。”

说得兴起?,林蕴透露一点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如果有机会?的话,谢大人下次放火的时候记得把?袖子捋起?来,以免影响发挥。”

谢钧目光悄然掠过她的袖摆,今日她穿的是簇新的官服,谢钧已经想到?那没被捋起?的袖摆是何下场了,开口道:“林二小姐,伸只手。”

林蕴正?说得兴起?,未及多想便伸出左手,谢钧一手轻握住她手腕,另一手稍稍将袖口向上推了两寸,确认没有灼痕,才转而虚虚搭在她脉门片刻。

松手又道:“另一只手。”

林蕴停了话头,有些好奇地看向谢钧,依言伸出了右手,谢钧检查过,这才松了口气?。

他已然知晓林二小姐过得颇为粗糙,除了吃食上有些要求,其他通通不?在意。甚至因为前几次的死亡,她比常人都更耐痛一些。

严重的烧伤烫伤反倒痛感不?显,今日又实在桩桩件件连着?来,谢钧怕她受了伤根本?没注意。

放下她的手,谢钧不?欲损她方才吹牛的面子,只道:“前两日和孟大夫学?了几招,想试试手,看来还是学?艺不?精,并未瞧出什么。”

原来是在学?号脉,林蕴大方道:“谢大人下次想找人试,还可以来找我,我乐意帮忙的。”

吹完了放火,林蕴回归正?题:“今日杨御史审案子可真利索,我以为还有纠缠一番呢。可见都察院的官像裴大人这样?的更多,之前在宫里碰见的那个肖以恩还是少数。”

谢钧点头道:“想来是你平日积善行德,运势不?错,这才让你碰见杨御史了,他向来是个刚正?不?阿,讨厌拖泥带水的。”

若是此案落到?肖以恩手里,现在恐怕还卡在嚷嚷着?要先挨过板子,才能确保口供无误。

都察院中,正?如谢钧所料,肖以恩被按在文渊阁一上午,又被谢钧贴心地给送了回来,等他到?都察院,登闻鼓的案子都审完了。

瞧过书吏记录下的案情,肖以恩眉头打了结,杨慎思做事实在太莽撞,这一屋子女人的证词怎么算数?有没有可能,是她们联合设了套给宁远侯下套呢?这不?无可能嘛。

肖以恩当即就去找了杨慎思商讨,都察院可不?能这般草率行事,等他与?杨慎思说完,杨慎思还在翻阅刚从兵部调来的承德三年的军籍黄册,头都没抬,只问?:“肖御史是个什么想法?”

肖以恩道:“有些妇孺借着女子身份,仗着?长?官不?忍,便信口雌黄。一般来说这种告状,得先打过,挨得住板子,这个口供才能可信几分。”

杨慎思合上册子,瞥了肖以恩一眼,知道同他说什么办案看证据,而不?是见人就要打大棒,这无异于鸡同鸭讲,便道:“告人林栖棠是原宁远侯林岐诚的女儿,林岐诚和如今的征掳大将军刘武鸿是莫逆之交,你若是今日无甚道理地打了林栖棠,不怕刘武鸿趁你下朝的时候给你一棍子吗?虽说重文轻武,但现在边境不?消停,人家可有大用处,被打了可也只能吃闷亏。”

肖以恩嘴唇蠕动,想到?刘武鸿那沙包大的拳头,闭上了嘴,但又忍不住道:“林栖棠不好打,那不?是还有别的证人吗?”

“郑氏身上有一品太夫人的诰命,林司丞是官身,小林氏是怀着身孕的国公府的二夫人,肖以恩,你是觉得这几个人哪个好下板子?甚至能佐证林岐川谋害亲女的还有太后,你是要将太后也抓来打一顿吗?”

肖以恩自是不?敢,但被杨慎思一一怼回来,也来了些火气?,他道:“林岐川还是侯爷,你不?也说押就押了?”

杨慎思道:“我是因为如今的证据足够,这才关押他,若这证据有疏漏是诬告,那我关的就是林栖棠,是证据决定关谁,而不?是我。”